袁刚原本想调和李玉坚和陈长安之间的矛盾,没想到李玉坚没有丝毫妥协之意,这令袁刚很是头疼。
感觉自己就像一块夹心饼干,左右为难。
李玉坚是政法委书记。
从工作角度来讲,李玉坚有权指导“公检法”的干部任免工作,相关部门也应该对他的意见给予充分的尊重。
至于陈长安……
在袁刚看来,陈长安做事确实很霸道。
但陈长安这家伙强就强在霸道得有理有据,就算他越界插手公安局的人事任免,大家也抓不住他的任何漏洞。
思来想去。
袁刚真有种心力交瘁的无奈感。
在李玉坚和陈长安之间,如果非要二选一,只能选择陈长安。
春江区的跨江大桥已经涉腐停工、体育中心也一样,肖元山和汤晓茹留下的烂摊子,需要有人去收拾。
还有吕州市的经济发展,陈长安是发展路线的总设计师。
省里给吕州定的目标也不低。
明年的GDP增长率必须达到30%。
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陈长安去操刀,李玉坚干不来。李玉坚这个人搞搞政治工作还行,搞经济发展,他就是个门外汉。
“玉坚同志,我听说,何建军是你的亲外甥。在这件事情上,我建议你最好还是避避嫌,能不干涉就不干涉。”
袁刚无奈施压,希望李玉坚能够知难而退。
李玉坚如梗在喉,不吐不快:“袁市长,这次还真不是我不想避嫌。我就是想知道,我们吕州的大小事,是不是由一个副市长说了算!”
这话的意外之意,就是说你袁刚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袁刚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
不等袁刚组织好语言。
陈长安冷然一笑:“玉坚同志,你可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现在我们这么多人坐在这里,不就是商量吕州的大小事?在这个会议上,请问有哪个副市长能只手遮天?如果真的可以只手遮天,那可由不得亲娘舅循私庇短。”
“举贤不避亲,唯才是用,我记得这好像是你的用人标准。”
李玉坚直视陈长安,送上三分嗤笑。
陈长安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外围旁听的姜亚升:“姜副市长,麻烦你跟大伙说说,昨天你带队下去检查的时候,何建军在做什么?”
“这个……”
吞吞吐吐的姜亚升,终究是不敢得罪任何一个常委。
陈长安笑问:“既然你不想说,那我替你说。你带队下去检查时,看守所的何建军同志在外面喝酒打麻将!”
说着,陈长安又把目光转移到了李玉坚身上。
并奉上一丝亲切的笑容:“举贤不避亲,唯才是用!这个没错。前提是,那个人真的配得上贤才两个字。如果社会蛀虫也能当看守所的所长,那猪就可以当政法委书记。不知道玉坚同志赞不赞成我的观点?”
“……!!!”
从政几十年的李玉坚,人生头一回被贴上“猪”的标签。
无尽怒火直蹿脑顶。
顷刻间。
把李玉坚胀得面红耳赤。
看周围那一个个的表情反应,都忍俊不禁憋着笑!李玉坚痛苦地意识到,自己已然陷于众矢之地,再争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袁刚见李玉坚被怼得无话可说。
忍不住笑了笑:“玉坚同志,长安这个比喻虽然不太好听,但道理上也说得通。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可得擦亮眼睛,千万别被社会蛀虫所蒙蔽。”
“或许……我确实有失察的地方,我反思……”
李玉坚尴尬地笑了笑,心想好在陈长安现在还只是个副厅级,如果让陈长安爬上了正厅级的位置,那还得了!
散会之后,李玉坚约潘文青去江边散步。
自从被撤掉公安系统的兼职之后,潘文青一直处于抑郁不得志的状态,自感晋升无望,鲜少在常委会上发言。
包括今天,潘文青也是一言不发。
“你看这棵垂柳,已经抽枝散叶。去年冬天的时候,它也曾万叶凋零,垂头丧气。只要心不死,还是可以焕发出无限生机。”
李玉坚在一棵垂柳旁边驻足。
眼前风物,就像诗里写的那样,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潘文青无心欣赏这一切。
他背靠河堤边的大理石栏杆,兴味索然地点了根烟:“想说什么就说了,别绕弯子。”
“你应该再往上迈一步。”李玉坚提议。
潘文青心如死灰,一言不发,只顾抽烟。
李玉坚又道:“市委书记的位置已经空缺好几个月,省里也没有从异地调人过来,应该是在考察袁刚。袁刚一上去,市长一职又成了空缺。在几个副市长里面,就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