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佩服你们些。”
“有没有第三种选择,”领队的见尤恣意没有要杀他们的念头,壮着胆子开了口,“我们不回去,你也不杀我们,我们保证不报官!”
“报官?”尤恣意嗤笑一声,“报什么官,自家老爷是个采花大盗还想报官?”
她懒得再和这些人废话,一扬手,直接将白色粉末洒向了倒在地上的家丁。
见这些人不一会就没了动静,尤恣意踢了踢一旁昏迷不醒的元老爷,“段乔,帮个忙。”
“已经联系好了,按计划直接把他拖到旁边的破宅子里,”段乔会意,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这会雾气已经散去,“看时间应当是差不多了,街头那帮泼皮拿钱办事,不会多说一句。”
“行,记得把外衣扒了,”尤恣意捋着头发,“既然自己不知羞,那我就帮他知道知道羞耻。”
摸了好半天也摸不到方才被元老爷碰过的那一缕,她皱皱眉,拔出剑来,一道银光从段乔眼前划过——尤恣意的发尾肉眼可见的短了一截。
“干净了,”她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走吧。”
几片羽毛轻飘飘落在肩上,尤恣意不以为意地扫落,继续走着。
段乔跟在她身边,突然听见尤恣意冷不丁来了句:“有什么可怕的?”
“真正吓人的,从来都不是这种装神弄鬼的玩意。”尤恣意朝后看了眼,回过身对段乔道。
“尤姐姐说得有道理,”段乔看着尤恣意这过分镇定的模样,深吸了几口气,似乎也没那么怕了,眸子坚定得就像是要去讨要回欠了她们家五年的药庄铺子钱一般,“那些不像人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袖子被尤恣意轻轻拽住,段乔困惑地停了下来。
没急着向段乔解释,尤恣意无奈转身:“我说你——”
身后站着一个龇牙笑着的小孩。
“又是你,”尤恣意丝毫不觉得稀奇,在段乔惊愕的眼神中蹲下来,抱膝看着面前的小男孩,“这几回回回能瞧见你,这回又是什么事啊?”
小男孩呲着一张大嘴,连落下的口水也不擦:“我也不知道,嘿嘿。”
尤恣意无奈:“那你家在哪?”
“街上,嘿嘿嘿。”
“好吧,”尤恣意扬眉,从身上找出一个钱袋丢在他的手上,“太冷了,一会回去以后,买些暖和的衣服,好好睡个觉,知道么?”
“不行,要带你走,不然,没钱,难过。”
见他如此固执,尤恣意扶了扶额,“那走吧。”
看小男孩本人并没有恶意,段乔走上前小声问道:“尤姐姐,你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被这小孩带到一处灌木丛,目送小孩离开后,尤恣意道,“看他身形瘦弱,身上又没什么正经衣服,也不大聪明,话都说不清楚,从这种地界冒出来的孩子,多半是被人拿钱打发了办事的。”
她想了想,叮嘱段乔道,“回头你再去问问街上的泼皮头头,看看有没有这样一个娃娃。”
段乔点点头:“尤姐姐放心。”
“打听打听他的身份,而且我真的很好奇,”尤恣意话锋一转,冷眼盯着树上枝杈,“怎么有人大半夜能忍心让小孩子过来吓唬人。”
“姑娘好判断,他就是街头的一个小乞儿罢了。”
忽然传来了陌生男子的声音,尤恣意默默挡在吓了一跳的段乔面前:“盯我一路了,肯出来了?”
无人回应,她索性拔出剑砍倒一片灌木丛开了一段路出来——一阵暖意将她包围。
杂乱的碎木被烈火烧得噼啪作响。
“姑娘也太急了,”篝火旁站着一个男子,也不看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故作深沉。
“这不是没路可走么,只能自己辟出一道了,见谅。”尤恣意收起了剑。
“赵公子您倒是蛮会选地方的,”看着周围黑压压的树丛,尤恣意鼓了鼓掌,“月黑风高也不怕摔着,佩服。”
“怕,怎么不怕,”赵潇生终于转过身看向她,“这不是选的灌木丛么,我都没敢站树枝上,怕高。”
迎着篝火,尤恣意看清了赵潇生的模样:乌黑的发丝仅用一根湖蓝色绸缎系住,绑得干净利索,赵潇生一袭墨蓝色长衫,腰间束着简易的银缎腰带,垂下一块半玉坠子,怀中还夹着了一把通体雪白的剑。
这人长得是真好看。
没等尤恣意开口,这人只是倚在树旁,对着她挑了挑眉:“再说了,如果我真站在树上,啪叽一下摔下来摔成一坨烂泥,我的脸可就不好看了,你还会愿意跟我搭话?”
尤恣意回过神,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这人也算是个人。
“这地方清静,安逸得很,京城里可没这里这么舒服,太吵了,”赵潇生歪头打量着尤恣意怀中的剑,“剑不错。不比试一番,实在太对不起带剑出来玩一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