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为留给华裕琳的档期,被弟弟预约给了汪静怡。他略略无语,又不能说实话,正在犹豫,弟弟突然来了一句:“补课费用我会给你的。”
周可为伸脚踹了弟弟一脚:“我是贪图几个补课费吗?——不过,你能给多少?”
“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算了。”周可为往炕上一躺,说道:“给其他人补课,我还得讨价还价;给静怡嘛……就别再多说了。”
不过,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周可为主动提出来,要找一个中立的地方补课,捎带着给别人也补一点儿。那样,汪静怡会好受一些,别人也不会误会。
至于误会什么,周可为意味深长地看了弟弟一眼,但是他的傻弟弟并没有反驳,好像默认了他给汪静怡补课会被人误会一般。对哥哥提出的建议,周可行欣然接受,只不过,把补课的地点定在哪里比较好呢?
周可为摇头晃脑,装作苦恼了一番,这才说道:“要不,就定在华天龙家里吧!要是捎带着给华天龙补课,他的爸妈肯定高兴坏了。”
果不其然,当兄弟俩去华家“申请”补课地点时,华爱国轮番握住兄弟俩的手,不知说了多少句感谢,就差热泪盈眶了。赵念花则忙不迭地说道:“今晚我就把客厅收拾好,不让外人用,你们随时来,随时用!”
兄弟俩都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自己的目的,隐藏着喜悦,沉稳地点了点头。华裕琳猜透了周可为的心思,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唯有华天龙,面无表情,垂头丧气,好像失去了整个假期的快乐。
初一下午就要补课了,赵念花将整个客厅收拾得干净利落,瓜果点心摆得满满当当,热茶和健力宝随便喝,两位老师累了,可以随时躺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休息。这补课条件这么好,周可为都不好意思摸鱼了。
汪静怡不跟花姨客气,她带着一点礼品,如约而至,对每个人都充满了感激。她很自然地找周可行补课,默认华家姐弟归周可为管,于是那三个人就很有默契地一起摸鱼。
只不过,华天龙不仅有种坐牢的感觉,还感觉自己被一群人监视着,再也没有自由了。
华天龙想找个机会溜出去,但是又害怕妈妈发脾气。初一没什么事,赵念花在卧室跟邻居聊家常,邻居一听周家兄弟在给孩子们补习,立刻来了精神,要把自家孩子送过来。邻居偷笑道:“一文一武两个状元,免费补课,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啊?!”
赵念花面露苦色,以她对周家兄弟俩的了解,他们多半是不会拒绝新学生的。但是,她没有跟他俩商量,就增加了他俩的工作量,这样合适吗?再说,她跟这位邻居的交情并不多,可邻居似乎并未考虑这一点,忙不迭地就要把自家孩子送到华家来蹭吃蹭喝蹭老师。
正在为难之际,华天龙挺身而出,从门里探出脑袋,说道:“妈,你给了大哥多少钱来着?是不是一天五十?”
儿子的目光满是得意,赵念花心领神会,支吾道:“这个嘛……”
华天龙笑道:“三婶,你把浩浩送过来,跟我做同学,我跟周大哥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打个折,一个人三十块,行不行?”
一听要交钱,三婶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她撇了撇嘴,说道:“都是老熟人,怎么还谈钱呢?谈钱多伤感情啊!”
华天龙做痛心疾首状,说道:“唉,要不是心疼我爸妈花出去的钱,我才不愿意在家里补课呢!”
华天龙生无可恋,演技逼真。三婶便再也没有提补课的事。华天龙很是得意,跟妈妈邀功:“老妈,我可以出去玩一会儿了吗?”
“不行!”赵念花也入戏了,喝道:“给你这么好的条件,你不好好学,对得起谁?!”
华天龙申请外出失败,蔫蔫地回到了客厅里。他可怜巴巴地使眼色,祈求继续摸鱼。周可为同情地说道:“你至少背几个单词,解一道数学题,我也好跟你爸妈交差。”
华天龙打着哈欠,说道:“大年初一补课,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勤奋过。”
华裕琳也在补课,不过大多数时间她在自学。她想明白了,就算不高考,但英语和语文是必须要学的。她虽然知道努力,但没有必要在大年初一补课,她坐在客厅里,显然动机不纯。
而汪静怡和周可行则是补课的楷模,一个认真地问,一个认真地答,找不到答案,便请教在一旁打瞌睡的周可为。
华裕琳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了周可行和汪静怡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她以为他俩会借着补课之便发生些什么,但是她想多了,他俩的确是在非常单纯地补课。
虽然跟周可行接触不多,但华裕琳觉得这个哥哥很有意思。
每个假期的清晨,她都会沿着马路晨跑,周可行也在晨跑。华裕琳跟他开玩笑,看看谁跑得更快,周可行便铆足了劲儿,迈着坚实有力的步伐,奋力向前冲,片刻便将华裕琳甩得远远的。
华裕琳再也不敢轻易邀请他了,这哥们太容易较真了。
还有一次,周明理约儿子一起晨跑,想借机拉近一下父子间的距离。周明理做着热身运动,慈爱地说道:“你跑你的,不用管我。”
于是,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周可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