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地攥住那张信纸,泪滴在信纸上,“啪嗒、啪嗒”,洇晕了许多字。
陈警官抄起桌上的笔记本,径直向外走。打开审讯室的门,她退到一边:“在提审你之前,医院那边就来过电话了,赵霖之已经醒了。他让我们找到这封信给你,希望你能记起来。你高二时出了车祸,伤到脑部,才在病房里认识了小雨。那些故事,不是你的经历,而是小雨的,是那些恶性案件里受害者的,是你的委托人的。好了,你走吧,我同事会把你送到医院的。”
赵霖之躺在床上,右肩膀被石膏固定,医生叮嘱他千万不要瞎走动、不能碰到水,如果秦云艺的情绪还是不稳定,务必要离她远一些。但是,只要血液还在他的身体内奔腾涌动,他便永远不会放弃。上帝在秦云艺砍下去的那一刻,忽然唤醒她,让他在秦云艺的刀下活下来,那么他将继续在这世上照顾她几十年,一直到他死。
赵霖之静静地望向窗外,心事重重。他想到了许多事,想到家属大院的黄昏,秦爷爷最擅长做盐酥虾,想到云艺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想到文理分班,他选了理科云艺选了文科,想到高二暑假的集训,教奥赛的老头子边抽烟边上课,想到对数螺线的自然性,想到墨汁持久的秘密,想到写不完的十四行诗,想到气势如虹的盛唐,一首诗题在破壁上,从此流芳百世、代代传颂。
暖橙色的太阳正在落山,最后一抹阳光射进来,为他身上覆住一层薄薄的金粉。天际远处,飞鸟掠过,翅翼携金,其身后云蒸霞蔚,晚霞铺满整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