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
即便是在睡梦中,温暖都泪流不止。
3岁的时候,被流浪汉反手开门时,怕得要死,她没哭过。
9岁那年,谢明瑞摸进房间时,她握着小刀的手抖得筛篱一样,她没哭过。
初中时她住校,被宿舍的女生在她衣柜门上刻狐狸精,不要脸等各种侮辱性词语的时候,她没哭过。
高中时被造谣她是公交车,换男人换的比上车下车的乘客还多,被教导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骂,她也没哭过。
可今晚,温暖的眼睛像是装了水龙头。
明明人是睡着的,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低泣不已。
听着温暖低弱无助的低泣声,谢聿川疼的心都快要碎了。
“暖暖,不哭……对不起!……”
语无伦次,却不知自己该怎么做,谢聿川紧紧的抱着温暖,低头吻掉她的眼泪。
谢聿川一整夜都没睡。
手机嗡嗡的震了起来。
谢聿川回头,正看到屏幕上孟小楼的名字。
径自挂掉。
手机再度响起时,谢聿川眼里的暴戾如暴风雨来临前一般晦暗。
电话是谢一打来的。
谢聿川接通电话。
“老大……”
电话那头,谢一沉声道:“已经处理干净了。”
“安排直升机!”
“是!”
挂断电话,谢聿川低下头,脸颊贴在温暖脸上,“暖暖,暖暖……”
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温暖的脸颊,和沾满她脸颊的泪一起滑落。
“妈妈……”
温暖喃喃低语。
“妈!”
天亮的时候,温暖挣扎着惊醒过来。
刚动了一下,就被谢聿川紧紧抱住,“暖暖,我在,我在!”
迷蒙的视线逐渐清晰,眼前的男人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了似的。
头发还算整齐,可下巴上一层青黑色的胡茬。
眼底更是遍布红血丝。
“谢聿川……”
温暖咧开嘴想笑,可刚动了下唇角,眼泪就流了出来,“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
梦见她晕过去了。
梦见她被人泡在浴缸里。
还梦见了……
温暖脸色轻变。
唇被谢聿川温柔吻住,“暖暖,是噩梦,你做了个噩梦。现在,梦已经醒了!”
温暖的身体缓缓僵住。
那不是梦!
“谢聿川,是孟小楼!是孟小楼要害我!”
想起了昏迷之前的那个画面。
想起了孟小楼带着她优雅端庄的微笑,对她说祝她好运。
温暖整个人激动起来,“是她,一定是她!”
谢聿川一怔。
卧室门外,有惊呼声响起。
“阿川!”
孟小楼眼睛里满是惶恐和不解,“你,我……”
似是不知从何解释,孟小楼再看向温暖,慢慢恢复从前的理智优雅,“温小姐,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可你这样无凭无据的攀咬,是不是过分了点?”
“前天晚上顶楼餐厅的电梯口,是我第一次见你。请问,什么仇什么怨,我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害你?再说了……”
孟小楼顿了一下,眼睛里铺满了悲伤和难过,“同为女人,请不要这样恶毒的揣测我!”
“谢聿川!”
因为看到了孟小楼而情绪激动,温暖剧烈挣扎起来,“是她,是她要害我!”
想要扑上去撕掉孟小楼脸上那张美丽的画皮,可被谢聿川紧紧抱在怀里。
温暖泪流满面的看着谢聿川,“是她……真的是她……”
谢聿川目光犹疑的看着孟小楼,“谁让你进来的?”
孟小楼一愣。
谢聿川沉声道:“出去!”
继那狠戾的一眼和那声滚之后,这是过往32年,谢聿川第二次这样疾言厉色的吼他。
孟小楼眼圈一红,转身就走。
房间里安静下来。
谢聿川低下头,神色温和的解释,“暖暖,是何婧文。”
温暖顿住。
谢聿川轻声道:“何婧文怀恨在心,买通服务生在你的饮料里下了药。房间是她开的,人是她找的,都是她做的。”
有监控。
有人证。
从温暖到宴厅开始,何婧文和孟小楼没有任何接触。
温暖不做声了。
目光落在自己缠了纱布的手腕上,温暖坐起身,指了指谢聿川遍布血迹的白衬衣,“你衣服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