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八月来临,摄影比赛的结果出来了。
曲随风排第12名。
电话里,萧奕的语气略显遗憾:“其实你交上去的作品还可以,这排名低了。”
“没关系。”
她第一次参加市级的比赛,而且选择的方向是不擅长的人物像,能得到这个名次已经出乎她自己的预估了,“我还挺满意的。”
她这个平和的心态让对面的萧奕愣了愣,随即笑道:“你倒是蛮想得开的。”
“还好。”她说。
只是经历过非常糟糕的事情了,相比之下,这件事显得无足轻重。
“总要给别人留条活路不是吗?”她打趣道。
“小朋友不要随便说大话。”萧奕也笑。
这个话题就此过去。
他又提起她的脚伤,“你的脚现在怎么样了,能正常走路了吗,我回学校看看你去?”
“不用,”她拒绝,“我在同学家住着呢,没在学校。”
“哦,那行吧。你好好养着吧,等你回来师兄带你出去吃顿好的补补。”
曲随风笑着道谢。
挂断电话,她在落地窗边又看了会儿风景。
自从那晚窗帘被拉开以后就没有再拉上,她出不去,只能每天在窗边晒晒太阳、看看风景。
等腿开始发麻,她才不情不愿转身。
她现在可以不依靠拐杖走路了,但是运动得适量,不能站太久。
崔承硕躺在沙发上看他那本《法医档案》,一个人占了大半个沙发,曲随风只能绕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她看了崔承硕好几次,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崔承硕好像有点儿不耐烦,出声催促,“不要吞吞吐吐的。”
他的视线一直放在书上,没有移开过,也不知道怎么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的。
曲随风下意识捏紧手机,盯着他,脑子里思考要是这个时候让他陪她下楼散步会不会惹他不高兴。
她还没组织好语言,崔承硕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先她一步开了口:“不就是要跟你师兄出去吃饭吗?”
思绪被打断,曲随风愣愣地看着他:“哈?”
“你想让我送你过去,”崔承硕把书放在茶几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曲随风:“…你偷听我打电话。”
但是只听了一半。
“麻烦你讲点儿道理,”他变相地承认了曲随风的控诉,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是你们讲电话的声音太大,吵到我了。”
曲随风跟他认识这么久,已经总结了一套心得,对付这种不讲理的人,就只能比他更无赖,“那没有办法,这里是公共场合,我有权利在这里接电话,如果你觉得吵,下次可以提前回避。”
“我为什么要回避,这是我家。”
“你说得对,”曲随风点头,学他理直气壮的姿态,“不过是你请我过来住的,所以麻烦你忍一下。”
“……”
崔承硕无言地看了她几秒,“啧”了一声,“我忽然又想起个事儿。”
曲随风眨眨眼。
“我妈说,首映礼那天你带着别人一块儿去的。”
这是说不过她,打算翻旧账了。
果然。
就听他继续说:“她还说了,你带的是个男人。哎,不会就是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兄吧?”
他越说越不高兴,到后来开始阴阳怪气。
但曲随风的关注点歪到了另一边,“你妈记得我?”
“能不记得吗,你以为那两张票是白来的吗?行啊,曲随风,拿着我的花献给别的佛,你算盘打得可真响。”
“…我问过你要不要去的。”曲随风用事实说话,“你可别不认,我现在还有咱俩的聊天记录呢。你不去,票总不能浪费吧?”
崔承硕觉得脑袋疼,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往主卧走。
“学长,”曲随风不明所以,“你干嘛去?”
崔承硕转头,面无表情,“不是要去跟你那个师兄吃饭?我换衣服送你过去。”
后半句话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
眼见这个事情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一发不可收拾,曲随风连忙制止:“我就是想出去转转,没要去吃饭。”
说完,她觉得这么说也不太对,立刻改口:“我们本来也没说今天要去吃饭,你听错了。”
……
崔承硕回卧室换衣服,曲随风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法医档案》,翻开封面,第一页上有一行用楷体印刷的英文小字:
Fear death, redeem the soul. May my life be as brilliant as fireworks,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