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木头裂开的声音,院中的那棵梧桐树硬生生的从中间开裂开来,且裂而不倒。
昆岁止住了笑,僵硬着脸,愣愣地看着那棵树。
青木道长:“你可还记得她的道号?”
“玄妙?”
“那盛京那位小神官的道号呢?”
“好……好像也有个‘妙’字……”
……
肖玉对欢尘和玄妙道:“就这么走了啊?我还以为你们会把冒认乾元宫的人杀了呢。”
“天平盛世,哪来那么多的打打杀杀。能用嘴解决的,就不要用手。”玄妙打了个哈欠道。
“若是那人继续打着你的名号呢?”
“那她就离死不远了。”玄妙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地回答。
“啊?你不是说不要打打杀杀吗?”肖玉不敢置信地问道。
“又不是我杀她。是想杀我的人会杀她。要不然我给你说出门要低调呢?你猜为什么?”玄妙半阖着眼道:“也不一定。看各自的造化吧。”
“你不是说有乾元宫罩着你吗?还会有人不长眼的来找你?”
“若长时间离开乾元宫,且离盛京又那样远,谁知道会出现什么事呢?”玄妙双手插在对端的袖口里道:“回客栈吧,累了。”
“不过,那个昆岁道长模样确实符合我心里的神女——若是她本人真如她表现的那般无暇便好了。”肖玉感慨道:“你是怎么发现她的破绽的?若是旁人,怕是对她难以设防,那她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玄妙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一向对于太过美好的东西保持着一种戒心——她美,但太过修饰,不够自然。若她一身布衣,少涂些脂粉,我可能会选择保护她也不一定。”玄妙说到最后,不禁笑了起来。
“进那观中之前,我还以为会揭露什么大阴谋呢——白激动了。”肖玉撇着嘴摇了摇头,像是觉得对方不争气一般。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惊世骇俗的事情啊?都是这种七零八碎的事儿。管吧,膈应,不管吧,还是膈应。”玄妙叹了口气道:“你还是期望着别出什么大事才好,要不然指不定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也是。”
“而且相比较昆岁,我反倒觉得那个看着好说话的青木道长才是最不好相与的。”玄妙说道。
“弟子也如此想。”欢尘闻言点了点头。
她们回到客栈后,玄妙便回房休息了。
夜里,玄妙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许久未见的玄圣子。
刚开始的时候,她梦到自己同玄圣子在夜游,她牵着玄圣子的手往前跑,回头便能看到玄圣子在冲她温柔的笑——他很少这样笑,平日里他的表情总是冷淡或是深沉的,就连笑的时候,眼底都如深不见底的海,让人觉得他似有其它深意。
周边小贩的剪影快速地从她的眼前划过,显得十分不真实。她能感觉到自己心里十分快活,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安心、愉悦的。
忽然,周围的灯全部灭了,她停下了脚步,抓紧了玄圣子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处出现了亮光——天上万盏明灯高高飞起,远近错落,美的难以形容。
玄妙反应过来了——这是祭元日的那一天。此时,她和玄圣子应当在祭台之上啊……
玄妙张望着祭台,等找到祭台的时候,便看到祭台之上有一白衣女子同黑袍金冠的玄圣子拥吻着。那女子是——昆岁!
玄妙忽然感觉到了背后的冷汗,祭台上的是玄圣子和昆岁,那她牵着的手是谁?
她一回头,便看到了对方的脸——正是那任村的术士!
她再看向那祭台,楚楚动人的昆岁与俊逸非凡的玄圣子站在一起,真是十分相配……
那……那她怎么办?
忽然间,人群涌动,玄妙就这样不设防地被挤倒了。倒在地上的玄妙一时之间未能站起,眼看有人要踩到自己的身上,玄妙忙护住自己的头,弓起身子蜷缩着,就在她紧张地揪起心时,梦醒了。
玄妙坐起身,抚上自己的额头,摸了一手的汗。
她有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非常不好的预感。
玄妙深深地吸了口气对自己道:“我的预感一向不准,没事的没事的。马上就到镇原城了,送完我便回盛京。没事的没事的……”
说完她便又躺下了,没多一会儿便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