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几息间便从两人身侧穿了过去,一把推门走了进去。
拓拔晗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无心去管,可她竟敢嚣张到进屋来撒野,他猛然起身一拳轰去,女子轻巧避开。
“我能救她,”她冷淡地看着拓拔晗,神情平静,无一丝焦急。
拓拔晗堪堪收回手,看见是她眼睛瞬间猩红,就要再出手,飞鸢凉凉提醒。
“你多浪费一息,她救不回来的可能性越大。”
拓拔晗想起鱼听雪先前的话,猛然惊醒,一拳擦着她的脸砸在门上。
飞鸢讽刺一笑,走过去坐在床边,从袖口掏出一个天青色瓷瓶,倒出两粒黑色药丸就要塞进她嘴里。
“你确定能救她?”拓拔晗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眼神暴虐。
她甩开他的手,将药丸塞进她嘴里,“我救不了你能救?”
可她昏迷了太久,此刻竟连吞咽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药丸含在嘴里根本化不了。
拓拔晗忙倒了杯水送到她嘴边,颤着手去掰她的嘴巴,一杯水大半顺着嘴角流了下去。
“鱼听雪,你把药咽下去,”他嗓音嘶哑,手抖得跟筛子似的,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有反应时,她喉间微动。
“月娘,月娘,”他大声喊,“你快来看看她。”
月娘在飞鸢闯进来时就等候在了一旁,此刻急忙坐下把脉,面色却仍是十分凝重,眉头紧皱。
“能救吗?”拓拔晗眸中带着希冀,生怕她说出“来不及”。
飞鸢站在一旁,面容冷淡,可藏在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骨节发白。
月娘没答话,摊开装着银针的布包,拈起一根根银针往她身上穴位扎去,她第一次流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众人皆不敢再说话,放缓了呼吸。
她额头逐渐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下针愈发谨慎。半刻钟后,她长呼一口气,脸上如释重负,“好了。”
“她没事了?”拓拔晗颤着声开口,难以置信地看着月娘。
她摇摇头,保守道:“不能确定,得看她能不能醒来。若是能醒便没事了,如果不能,那……”
拓拔晗有一瞬间的落寞,随即又打起精神道谢:“多谢,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
月娘扶着床站起身,被拓拔翎扶了出去。拓拔旭也识相地离开。
飞鸢却站在一旁没有动,他缓缓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眼神暴戾,“你的账,我自会跟你算。滚出去!”
她还是没动,只是盯着鱼听雪。他再也忍不住怒火,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摔了出去,大力关上了门,走到床边安静盯着鱼听雪。
许是用了药的缘故,她的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不再灰白,有了丝生气。
他眸底各种情绪翻涌,最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眼时恢复了平静,坐在床边等她醒来。可直到当晚子时她都未曾有醒来的迹象。
月娘也一直从白天守到了黑夜,期间为她施针三次,斟酌用药两次,此时亦坐在床边把脉。半晌后,她面色一喜,语气激动,“没事了,她脱离危险了。”
拓拔晗闻言心头一颤,瞬间瘫坐在椅子上。从早上到现在,他此刻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
飞鸢抿了抿唇,轻声道:“多谢。”
他眉头一凛,此时才看到她竟然又跑了进来,他站起身朝月娘轻声道:“还麻烦您再照看她一会。”
月娘答应下来,他拖着飞鸢就要向外走。她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率先跨出了门,他紧跟着出了医馆,走进隔壁院子。
“你想如何?”泠泠月光下,她挺直着脊背站着,月光将她的影子无限拉长。
拓拔晗压制着心头的怒火,冷冷道:“你是谁?为何要给她下毒?”
飞鸢轻笑一声,向来冷若冰霜的脸上竟多了几分人气,似讥讽又似好奇,问他。
“你又是谁?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呢?”
“你!”拓拔晗的拳头紧握了起来,怒目瞪着她。
“二殿下,”她声音刻意拔高了几分,盯着他的眸光分外冷淡,“你别忘了,她是昭宁公主,要嫁的是漠北长子,下一任的漠北王。”
“而不是,漠北二王子。”
“二王子”几个字她加重了语气,字字敲打在他心上,他呼吸一窒,神情僵硬。
飞鸢淡淡看他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可他却愣在了原地。
明明是鱼听雪中毒,可为什么自己这么生气?
真的只是因为他觉得是自己害的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