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寒魏彰看着为了证明自己马术了得,非和自己并驾驱马的莫涟江。
她那即便扮了男装,也美得人神共愤的脸,此刻更是满心的幼稚都要写了上:
要和我比一比吗?
寒魏彰拉了战马的马绳,他带队打头需要控制速度,自己是来找粮车的,可没有她那种游戏和遛马的心思。
而且,看来还当真是自己多虑了,这人浑身的力气,哪有她的身份应该有的柔弱样子。
至于马术,他倒是不曾疑虑过。
早在三年前,父亲从天都回来时候,就对那赠鹰之人赞不绝口。
按照从父亲那里听来的说法,这是个武能骑射捉鹰,文能谋定乾坤的人。
可惜被困在了天都,浪费了才能。
每说到这里,却也只是叹息,不再多言。
那时候,寒魏彰总觉得父亲说得是宫里的哪一位的皇子。
因为太子早定,寒世严又是天乾军统领。
别的皇子就是再有这种文韬武略的能力,这种边军首领感慨别的皇子怀才不遇的话,也只能回到边关感叹。
怎么都万万不敢把这样的人,往传说中的昭晔公主身上想。
可是,这才几天的功夫,他就对寒世严的话深以为然。
“没找到什么线索?”
寒魏彰朝旁边的莫涟江问道。
莫涟江控着马,闲到看风景,道:
“将军,沂翎关的粮食可不是一车两车,你不会觉得会落在了路上吧?
或者能落在了路上,又凭空消失了,我们还能靠眼睛看见。能被我们看见了,也早就被路过的百姓和山匪看见了,还能找到?”
寒魏彰顺着她的话,想了想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路上失踪的。在官驿?”
莫涟江点点头,
“我们只要直达下一个官驿,用官驿把粮道分段,这样上一个官驿见过而下一个官驿没见过的那一段粮道,就是粮车失踪的地方了。到时候,别说骑马了,就是得下马走着找了。”
说到这里,莫涟江笑着道:
“有限的精力和注意力,可要用到有限的地方啊。
寒将军,我说的可有道理?”
寒魏彰点了点头,认可:“你说得对。”
“所以,将军可要和我比比谁能先抵达下一家官驿?”
莫涟江说到这里,又来了兴致,神采飞扬奕奕。
寒魏彰对她这种,绕了一大圈,总是能说服自己的小把戏,十分无奈。
“好。”
他只能答应下来。
话音刚落,莫涟江根本没等他说开始,所驾战马如黑影疾风,狂奔而去。
寒魏彰回头朝后面的随军安排道:
“途中不用找了,全速前进,下一个官驿停下汇合整顿。”
“将军,我们都落后了。”
齐鑫抱怨了一声,这种不快不慢的马速,他们也忍了许久。
“急什么,追就是了。”
说罢,不再耽误,放马疾驰在粮道上,远远的见到驿站了才能看见莫涟江驾马的项背。
然而,他到了驿站口,从马上翻身下来之时,却见到莫涟江站在马旁边,牵着马绳。一脸肃然的盯着驿站。
面前,“官驿”旗在风中招展。
他们两人的马速奇快,两人到官驿门口的时候,后队都还没有追上来。
“不用找了。”
莫涟江很无奈的看着荒原中,伫立着的小小官驿。
此时,院门大开,明眼可见的喷溅的血液凝滞在窗框和门上,浓厚的血腥味就连驿站外都清晰可闻。
四周不算安静,被这血腥和腐臭味引来的乌鸦,密密的立在官驿上,时不时发出哇哇凄厉怪叫。
寒魏彰原本就苍白和冷肃的脸色,在看到这番情景的时候,没有莫涟江的无奈,而几乎是紧张的第一时间就伸手按住了刀柄,就要进去。
“将军!”
莫涟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拦住,劝道:
“这官驿里情况不明,万一有人埋伏怎么办?不差这一时半会,你急什么?”
寒魏彰没说话,看看她和面前的驿站,又看了看后面还没追上来的人。
皱起了眉,只得打住,可紧紧握着刀柄的手,没有丝毫放松。
莫涟江看他不上头的往里冲了,这才松开手。
她没有说话,可只有这时,她才恍然意识到能让一关主将亲自来寻的粮车。真的很重要?
“这次的粮食是沂翎关将士三月的口粮。”
寒魏彰看着面前的官驿,进不得,也急不得,朝身旁也逐渐严肃起来的莫涟江解释道。
听语气,他似乎已经冷静了。
日头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