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涟江早就准备好了表演时间,她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就是让沂翎关里所有的眼睛全部注意到军粮的事情,然后再通过这些别样的眼睛,去告诉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
“下官负责沂翎关里的粮食,看关里新旧粮食一起,还有三月有余,心想着,反正三月之后,就会又有新粮送来。
就动了贪念,用旧粮不声不响的换掉些新粮,而新粮待我回天都时候,能卖个好价钱。”
说到这里,人群中,除了愤怒的眼神,其他的不着痕迹的夹杂了些疑惑。
寒魏彰抬头扫了一眼,压下了那些愤怒的眼神。
这也果然如莫涟江所言,有别样的。
冷冷道:
“接着说。”
“但是,但是……军中有人害我,有人把我用来换新粮的旧粮,换成了谷壳和草屑。
将军,事情闹大,真的不是我所想的。
我私藏下的那些新粮,也原原本本的还在粮仓里,我一颗都没有带走。
我起了贪念有误,但是,绝不是我掺的,我怎么会做这种摆明了要自己脑袋的事情。
这军营里,有人要陷害我,有人要害我啊,将军明查!!!”
莫涟江一番解释,明明白白说清楚了事件的起因,粮多了,才用旧的替换了新的。
经过,沂翎关的粮食还能坚持三个月,根本没有十四天的说法。
结果,转而把那掺谷壳的事情,推给了那莫须有的军营中的某人。
哪怕是追究她贪墨的事情,她也算没有得逞,有罪,却也不至死。
寒魏彰听完,挥起手中的刀,在众人的一片惊呼中,插在了莫涟江身前的地上。
莫涟江看着突然出现的刀,看着刀锋,这会才知道有些怕了,还好已经是跪坐了,能掩盖一下腿软。
“你们可有异议?”
寒魏彰转向贺兰和聚众闹事的兵。问道。
这两边的仲裁,倒是也不偏哪一边。
何况,莫涟江的解释可以说天衣无缝,现在出头的,是不是她所言的嫁祸的“所谓有人”也不一定。
四周先是安静了片刻,随后小声窃窃私语起来。
寒魏彰看着贺兰也一脸不服不忿的样子。
他转向贺兰,道:
“要说就说。”
贺兰看着莫涟江,恨恨的鼻子呼了口气,道:“这事怎么能这么算了,不管怎么回事,粮食就是从他手中发的,不军法处置,难以平愤。”
寒魏彰哦了一声:
“军法?”
他顿了顿,冷肃着声音道:
“下仓官仲依,贪墨军粮,治理不严,罚军杖十。”
“啊?将军,我解释都解释了,我冤枉啊~!我冤枉啊。我是典军司的人,我不是天乾的兵,将军凭什么打我?”
寒魏彰没搭理,他看着贺兰和一众闹事的人,问道:“满意了吗?”
贺兰看着莫涟江那穿官服都压着的身板,又想想他在军营中多年,能打典军司的人,在寒世严那一辈的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这么一打,打的,和得罪的可是天都的人。
原本只是这下仓官的一人所为,不是直接和天都那里闹翻。
贺兰这才有些反应过来,似乎是闯祸了。
他唉了一声,恨恨的低着头,没再说话。
其他人,看贺兰都不说话,他们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
寒魏彰弯下腰,捡起被他们砸在地上的饼。
他掰开饼,看着里面夹杂着的谷壳草屑其实也并不多。
至少和他当年在铎城吃到的少多了。
“不过是掺了些谷壳草屑,投降了,反而是娇贵了。”
他淡淡的说着,平静中带着感慨。
感慨却仿佛一掌狠狠的抽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随后,连上面的沙尘拍都没有拍一下,当着众人的面,吃了一口。
整个营中鸦雀无声,随后众人纷纷捡起了刚才地上被闹事扔下,和踩踏的面饼,捏在手里一言不发。
回想起那段时间,饿到了极致,看见什么不往嘴里塞,那会也没吵嚷着饼里有谷壳草屑能怎么样。
贺兰是个快意的耿直人,他站出来嚷嚷道:
“将军,今天这事,是弟兄们大惊小怪了,将军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我绝无怨言。”
寒魏彰看着出头的贺兰,听不出什么愤怒的意思,只道:
“众人做事,一人当。天乾有这种军纪了?”
所有人闻言,眼神中流出些许的恐惧,静静的等着寒魏彰接下来的话。
他看了看所有人,道:
“从今天开始起,一餐减半,以示惩戒。勿忘铎城之耻。”
说罢,他收回了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