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贺兰闻到那直冲天灵盖的的苦味时候,这才反应过来,齐鑫在说什么,莫涟江又在笑什么。
贺兰捏着鼻子,上前都不敢往前一步。
他坐在营帐门口,坐了一会又被熏走了,走了没一会又折回来,端来了粥和饼,递给里面的莫涟江。
“补药是药,人还是得吃饭。”
莫涟江回头看了看他,笑了笑,这人看着五大三粗的。
她点点头,道:“还是贺将军会疼人。多谢。”
这“疼人”多少带了些玩笑。
贺兰放下盘子,被那苦药味又熏到了营帐外。坐着念叨:
“贺兰怕喝药,长这么大,就没有喝过。”
“贺将军。”
莫涟江吃饱的时候,药已经熬好了,她端着药碗路过坐着的贺兰身边。
她放下碗,从袖袋里摸出一把粽子糖,塞到了贺兰手里。
“巧了,我也不爱喝药。”
“……。”
“粽子糖,我这次去苍梧专门带的,带的不多,你可别声张,到时候谁都来要一些,可不够分。”
贺兰眼睛有些红了。
“我…我也没有吃过糖。师傅说只有喝药才能吃糖。”
莫涟江唉了一声,道:
“你师傅骗你的。”
说罢,她重新端起药碗,却被贺兰叫住了,道歉道:“秀才,杖罚那事,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道歉。”
莫涟江瞧着他,这都结束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
本来就是一场为了叛变沂翎关,潜伏进铎城,再伺机烧粮的第一步苦肉计,只是落局对弈的碰巧是他罢了。
莫涟江点点头,又叹着摇摇头,道:
“贺将军,你……。”
真的不用喝点药,补补脑子嘛?
她也不知道把话说明白了,会不会被贺兰揍一顿,犹豫再三,还是不说了。
憨厚直爽之人坦荡磊落,自然有他人生的福气。
给他解释清楚了,让他知道了连自己人都充满了算计的诡谲,对他来说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她当然不记仇了。她拍了拍贺兰捏着糖的手。有些心虚的宽慰:
“我记仇我还给你糖?罢了,这事翻篇,翻篇怎么样?我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你就别惦记了。”
贺兰嗯了一声,
“好,那咱们就说好了。”
他欢喜的起身,“那秀才,我就去巡营了,你喝了药早点休息吧。”
说罢,小跑着去了,开心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他跑了两步,还特地回头,朝莫涟江摇了摇拳头里的糖,道:“我知道,秘密。”
莫涟江自己都觉得幼稚,但是这事,毕竟是她坑了人,也只能赔笑着,点点头,这才去了主帐。
寒魏彰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格外的熟悉,熟悉的充斥着满帐的药味,熟悉的药碗。
只是……。
他动了动眼珠子,看着横在自己脸上的玉藕似的胳膊。
离口鼻就差一点点,就让他怀疑这人是不是来故意捂死自己。
“……。”
莫涟江可算是终于睡了个好觉,终于不用再担心什么隔墙有耳。
奈何床上原本的主人,睡着的时候躺的尸体一般的笔直也死沉,她睡着了踹也踹不动,推也推不下去,干脆直接无视了,横在这身上。
那是想怎么翻身就怎么翻身,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寒魏彰醒来了,却不怎么敢动。僵直的又躺了一会,他看着透过帐的光,应该天光已经不早了。
可是,下一秒,那胳膊就一挥,啪的一声搭在了他的口鼻上。
“涟江……”他这才不得不握住莫涟江的胳膊,往后移了移。
莫涟江冷不丁的睁开眼,清醒的仿佛从来就没有睡过。
正好和对面正在小心翼翼移开她胳膊的寒魏彰看个正着。
“已经回来了,安心。”
寒魏彰看着那样的眼神,有些心疼,他伸出手盖住眼睛。带着温暖的黑暗安稳。
“要是吵醒你了,你就再睡一会。”
“我其实并非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会。”莫涟江被按着眼睛,坐了起来。
寒魏彰看她也没有要再睡的意思。
可正要抽手的时候,被她握住手从眼上移开到脸蛋上。可劲的揉了揉。
“将军,你摸摸。我是人!热乎的人!
是人就有怕的事情。
所以我在木鸢上的时候,你知道我多害怕吗?”
擅自带她跳墙,这事,寒魏彰确实心虚,这时候秋后再算账,也是莫涟江的风格。
“你亲自来霜州,我是很高兴,但是,你出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