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别人要休息,事实上,对莫涟江要去亲眼看那些战场上下来的伤兵,有些不忍心。战争残酷,活着比死了要忍受更加长久的痛苦。
莫涟江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着寒魏彰,两人都在各自纠结。
寒魏彰看着她,也许后军的人,比他们所有人都更需要昭晔公主。
可是,这对她好吗?她是昭晔公主,就该承受这种残忍的景象吗?
原本,他是劝说的,可是在莫涟江坚定的看向他的那一刻,他还是转了心意,道:
“我陪你一起去。”
他上前一步,原是跟着身后的,上前牵住了莫涟江的手,和她并排走着。
这里没有前军和中军的欢呼,只是在莫涟江走进的时候,痛苦的哀嚎声,轻了些。
莫涟江看着满眼的残肢断臂,除了脑袋,少了哪里的都有。
染血的纱布堆积成山,老大夫带着几个兵丁,正在给一个中了毒部的毒的士兵,活生生的锯腿。
她下意识的不敢看,可又不知什么出于什么想法,眼睛闭也不敢闭的看着。
“醒醒!醒醒啊!公主来了,昭晔公主来了!”
那些躺着的人都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后军照顾的兵丁,着急的对那锯腿的军兵哭着吼道。
莫涟江疾步走上前,握住了那人因为剧痛而一直在发抖的手,根本不顾那手上满手的血。
可是,血能不顾,那一点点降下的温度,是即便她是昭晔公主,也帮不了任何忙的无助。
她抬起头,从那双逐渐散开的瞳孔里,看到了流泪的自己。
那人露出一个微笑,再也不会疼了。
莫涟江又握了一会,老大夫看着人,摇了摇头。
既来不及客套,也来不及行礼,对随行的后军兵丁叹了口气,道:
“下一个吧。”
他们转而又去了下一个躺着的军兵身边,只留了寒魏彰和莫涟江两人一站一坐的静默的守在这具尸体身边。
莫涟江抽出手,颤抖着,伸手给他合上了眼睛。
一切都在沉默中结束。
安静,是对亡人最高的尊重。
五魁聚首,再议事的时候,莫涟江坐在属于谍令魁首的位置上,还是有些没有从方才的震撼中反应过来。
齐鑫,肖素和离扉也听说了莫涟江和寒魏彰刚刚从后军回来。
他们进了议事的营帐,看见莫涟江这样的反应倒是不稀奇了。
就是看向上座的寒魏彰,眼神中,难免有些责怨。
寒魏彰也看懂了三人的眼神,那眼神中写满了一句话:
好好的带公主去后军看什么?
他看回去,眼神回道:
怪我了??
三人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一致又看向寒魏彰认为:怪将军。
寒魏彰哼了一声,委屈。
莫涟江才从走神中反应过来,她嗯了一声,看不知什么时候,五魁已经来了四人的。
她回过神,又恢复了正常,朝面前的三人,下意识的行了同僚之礼,拜了拜。
倒是把肖素和齐鑫弄得有些堂皇了。
“殿下……殿下……这……。”
离扉笑得呵呵的。终于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们也感受一下自己的惶恐了。
“我既然在天乾军中,公主不公主的,就不用在意。大家随意吧。”
齐鑫唉了一声,看着离扉和寒魏彰埋怨道:
“将军,离叔,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先生的身份,你们也不告诉我,都是自家兄弟,生份了啊。”
离扉笼着袖子,道:“就你那没个把门的嘴儿,告诉你,第二天,整个天机国都得知道。”
齐鑫嘿了一声,朝莫涟江道:“先生,你听听,你听听,离叔这话……。”
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他是最快接受,也是最快没当回事的。
莫涟江连忙打哈哈道:
“我托将军和离叔保密,不是不信大家,就是这事一开始是少一个人知道,对我就是安全一点,到后来,也就不重要了。现在知道也不迟嘛。”
肖素笑了笑点点头,比起高高在上的公主,这样的莫涟江,他们熟悉又欢喜。
就在四人确实已经改回了对莫涟江的正常的表现并且决定开始议事的时候,一阵霹雳的惊呼从帐外传来,又把帐内的人拉回了这件事上面。
“啊!殿下!!!!”
莫涟江满头的黑线,这最咋呼的人来了。
还没见到人,这声音已经在帐外传到了帐内,随后一个庞大的身影,闪进了帐中,扑通就朝上座跪下了。
看都没有看的开始痛哭流涕,
“殿下!殿下!!!!
贺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