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很多次这样的大雪。
可是,不知怎的,此时此刻,却是第一次看似的。
他也不知这雪竟然如此之美,纯净,甚至安静的有些悲伤。
他看着看着,有些想哭,可又哭不太出来。
情绪压抑久了,似乎对他而言,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就在此时,背后的门打开了,莫涟江站在了他身后,轻轻给坐在外面的寒魏彰披上了氅。
寒魏彰回头,看了看她,揉了揉眼睛,站起身,道:
“你醒了,我去给你端些吃的,你快回屋吧。”
莫涟江摇摇头,道:
“我也想看看,天都从没有这样的雪。”
她想想又道:“你去拿吧,要是你也没吃,就把你的也端来,我回去加一件披风。”
寒魏彰想了想,点点头。转身去端了,等他回来的时候,莫涟江已经回屋加上了披风,又在廊下摆下了两个厚厚的坐垫。
寒魏彰放下两人的饭,进屋,又把碳火盆往屋门口移了移,这样一来,倒是真的不冷。
两人并肩坐着挨在一起,各自端着饭碗,碗中热气淼淼。任天地大雪如何。
不冷,也不孤独。
“边关风花雪月,今日我算是看全了。”
莫涟江眼神亮亮的,她虽然吃的不算太快,但是她放下碗筷的时候,还是比寒魏彰快了。
她也不急,自己拿手接了接雪,玩着说道。
“霜州的风,沂翎关外的月,还有此时此地的雪。”
她感慨:
“天机难见,实在美极了。”
寒魏彰吃的慢,他想来确实,哪怕是他久在这边关的,莫涟江所言的这三处的景致,他都记得深刻。
除了,花。
他忍不住问道:“花?我怎么没见过。”
莫涟江顾着玩雪,没有搭话。
他觉得反正缺一个也不重要,就接着吃了,可是快吃完了才反应了过来,花在哪里,她又为何不答话。
花,说的是他。
随时随地,就在她身边。
寒魏彰顿了一下,这次他没有被呛到,只是耳根登时粉的发红。
他低头连忙把碗里最后的饭给划了,塞得嘴里鼓鼓囊囊的像个仓鼠。
吃完又默默的起来收了两人的碗筷,收拾完,嘴里的这口饭才咽下去,他结结巴巴道:
“我马上回来,你不许去外面玩,雪里凉。”
莫涟江看着他害羞的样子,想起了一开始让他改口,叫涟江的时候的样子,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别样的情绪反应,她当时还觉得稀奇的很,现在看来,恍如昨日。
她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等寒魏彰回来的时候,莫涟江也确实没有去外面,收回了刚才玩雪的手,要收回来捂一会。
被寒魏彰重新坐下,把她要收回来的手中途拦了,握在了手里,替她捂着。
有些紧张问道:“所以,你想回天都,还是留在这里……。”
他顿了顿,又干脆直接点换了个问法:“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夫人。”
莫涟江想都不用想,自然觉得当然是后一条好。
但是,也即是“想都不用想”,难就难在,她想了。
寒魏彰看见了她张口,又逐渐迟疑的表情。
他满心的笃定希冀凉了一半。
握着的手虽然还是暖着,但是,已经不那么用力的不容她抽走了。
但是,反手却立刻被莫涟江握住了。
“将军,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我是昭晔公主,将军也是天乾的总将,这不是我们想,就能嫁娶何人的事情。”
他们的婚事,牵动的是一国的利益。
寒魏彰眼中的希冀因为她这样反手一握,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只要陛下同意,你就愿意…吗?”
莫涟江不忍拂了他的此时的希冀,明灵帝怎么想,她多少也有些算不准。
不过,往好处想,这次天乾取得如此大的胜利,说不定一高兴,赐个婚什么的。
这么往好处一想,她都忍不住露出个微笑,又想了想,万幸又想了想,这才点点头。
还没等到她点头的回复就被面前的人带进了怀里,牢牢的抱着。
莫涟江感受着那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体温和一点也不正常的心跳,开玩笑道:
“将军,你现在可不太记得是不是能逾越了。”
“我这是提前抱抱夫人,熟悉一下。”
他说得是理直气壮,一本正经,把本来是说笑的人反而给逗笑了。
夜深了,莫涟江被寒魏彰扶回屋子时候,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将军,既然苍梧已经退军了,你们方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