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吗?”
寒魏彰看着,倒是这样的城,能养出这样的人,他露出个微笑,点了点头。
要是先前,他只会觉得这里陌生,述职任礼结束就尽快回去,可是想到这里是莫涟江长大的地方,他倒是有些想去看看了。
邺朔看着二人站在山坡上看着天都的背影,冷不丁道:“二位,天都已经到了,这里搜查不及随州,公主也比邺某更熟悉,你们自行去吧,邺某就告辞了。”
他说着告别的话,话里却一点没有告别的伤感。似是对生死离别早已看开的豁达。
闻言,两人转身,反倒是莫涟江和寒魏彰闻言有些意外和不舍了,莫涟江赶忙问道:
“你要去哪里?你和我们一起进天都,我请你去聚丰楼吃饭,也好答谢你这一路的帮扶。”
邺朔点点头,并没有客气和推辞:
“饭还是要吃的,就是不是现在。天都人多眼杂,邺某这容貌太显眼,不宜与二位同行。”
寒魏彰闻言,朝邺朔拜了拜。
莫涟江还是不舍,她眼神复杂的看着邺朔那被毁的半面,道:“那你一人,要小心。”
邺朔满不在意,提醒道:“公主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毕竟,霍岐现在是在天都。
你和寒将军一露面,明枪暗箭也会在天都,你们引走了霍岐,我才安全。”
他说着,眼尖的瞥见寒魏彰听到这,几乎是不自觉的握紧了寒雨的剑柄。
倒是面前的莫涟江即便劝说了,也并没有太在意:
“天都是我长大的地方,太子是我同父母的亲皇兄,我又有神殿护佑。我担心什么。”
邺朔不置可否的一笑,款款拜下道:
“告辞。”
寒魏彰和莫涟江感激的朝他回拜下。看了他回走的身影,莫涟江纠结了一路,此时,到底还是忍不住追上去,拉住邺朔道:
“邺大人!”
邺朔回身,看了看莫涟江,又看了看远处的寒魏彰,玩笑道:
“公主,邺某虽然貌不及寒将军,但是邺某性格好,脾气好,公主要弃暗投明,也不是不可以。”
莫涟江原本有些凝重和伤感的,一下被逗得笑了出来,可她也只是一笑,随后又郑重起来,再不掩饰愧疚和复杂的看着邺朔疤痕遍布的右脸,留下这样的疤一定很疼,道:
“邺大人,当年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邺大人有大才又有心入仕。天都那些风言风语的我也听不下去。
可你知道的,父皇忌惮我,也忌惮神殿参政,我向来避嫌,所以当时只能找了皇兄,那时候还觉得自己为天机,为邺大人做了件好事。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是我的过错,也不知来不来得及了,对不……。”
莫涟江在得知邺朔在随城的遭遇,和亲眼看见邺朔如此之后,她忽然感觉到那种插手命运的愧疚和后悔。
因此,这一路,她怀着这种内疚,对邺朔所为也就多有包容。
“公主。”
邺朔抬手,打住了她道歉的话头,他眼光柔和,道:
“金玉藏于石中和金玉显露于天地,公主还是觉得前者更好吗?
既然是金玉,哪怕再藏拙,一旦显露也必有其金玉的命运,此为天机。”
莫涟江被问住了,她叹了口气。
邺朔在说自己,未尝不是在暗示她。
邺朔道:“公主应该比我更了解。就不必在挂怀什么了。”
莫涟江看向他,邺朔说完,释然的笑了又朝莫涟江深拜下。
莫涟江愣了一会,才扶起他,也看着他笑了笑。
扶罢,莫涟江才拉着邺朔小声道:
“邺大人,刚才在将军面前,你倒是给我留点面子。
你知道的,以前父皇忌讳我,我也避嫌,从来不论朝政。这我不就只对天都的吃喝玩乐熟悉了。
别的正事,特别是那些朝堂里的事,我连人都认不清楚。
这要是被将军知道了,我这公主,吃喝玩乐的公主,我多丢人。”
莫涟江一摊手,一副摆烂的表情,说到这里她特地回头,看了看寒魏彰,看他在看着天都,没有留意这边,倒是邺朔,听得面目带笑甚至有些慈眉善目。
邺朔失笑,煞有介事的点头,忍着笑意道:
“我方才还以为公主当真傲才轻敌,心有谋划。”
她嗐了一声,道:“我当时在边关,我话都放下了要查军粮的事情,早知道以前多关心关心天都朝堂了。我还以为,你和我们一起进天都。”
邺朔听着,两手揣着衣袖,看着莫涟江满眼的希冀,还是没有改变要分开行动的意思。
莫涟江只得接着为难,道:“所以,邺大人,运粮牒文这事,我们进了天都,找谁帮忙?邺大人倒是给指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