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顺顺时不时跟在后面叫得几声,她沮丧的心情逐渐散去。
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些人,对每一个他人都小心翼翼,温柔的宽容以待,生怕伤到了他们的心灵。
却偏偏总是不愿意放过自己,事事汲求尽善尽美,做不到就开始责怪自己,精神内耗,和自己过不去。
项翛年便是如此,但现在,责怪自己愧疚之余,是对安慰自己的大家的感激,好似常年过度紧逼自己的束缚感,笼罩在心上的浓雾,正在消弭。
“谢谢大家。”她释然一笑,真心道谢。
那笑容,纯粹又明艳,头顶的月光正好从枝丫间透过来,在朦胧的光中,她那双黑色的眸子,通亮生辉。
“杯子来了。”消失了一会儿的凤镜夜回来了,他从分发甜酒的女巫那里按照人头数了杯子。
“来得正好,镜夜。”须王环接过凤镜夜分发下来的杯子,再走到项翛年面前,把手中的杯子往前一递,“来点?”
项翛年失笑,从善如流,往他的杯子里倒了七分满,接下来就跟排队吃果果一样,一个接一个,乖乖走到项翛年跟前接红糖姜茶。
吃了零食,也喝了姜茶,补充了体力,也暖和了身子的众人,随着人流,往山顶爬去。
项翛年的背包虽然被清空了一波,得以减轻重量,但到底还有一个敦实的顺顺,再加上接下来往山顶去的路没有底下的那么平整,所以,顺顺连同背包,一起由先一步抢到顺顺的铦之冢崇代劳。
山上的路,山上的台阶,蜿蜒曲折,以现在项翛年的体格来说,没有以前那么费劲,但也绝不轻松。
不经常爬山的人,不会知道怎么调整呼吸,因为爬山不像跑步,常人无法控制抬脚的频率,只能跟着山上的阶梯,一步一步被动往上,呼吸也跟着一深一浅。
项翛年累的慢慢把背驼了下来,和边上仅是微喘的春绯形成鲜明的对比,再反观围在她和春绯身边和身后,呼吸始终没有乱过依旧平稳且还有余力护住她们的几位男生。
不愧是豪门子弟,该有的健体修养,该有的身体素质,是一点不落。
于是,在他们队伍里唯一一个面显狼狈的项翛年,就成为了众人的重点关注对象。
“呼,哈,哈……”
爬到山顶,体力殆尽的项翛年快要软成一滩烂泥,她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妨碍呼吸的厚实围巾也被摘下,妥帖地放在背包里,顺顺挺喜欢,已经裹进去踩奶了。
累是累,不过身体也暖了,山顶的寒风凛冽,吹来也不觉得冷了,反而还挺凉爽。
但是运动完的毛孔处于张开的状态,长时间吹冷风不好,众人找了一个背风的平台,停下来稍作休息,那地方正好有一块石台,可以当做坐凳。
项翛年走到就是一屁股坐下去,双手往后撑住自己的身体,双脚自然垂落,一点形象也没有了。
她实在是走不动了。
众人看着她这个样子,好笑是有,但更多的,也有担忧,平时在后厨能忙一下午甚至能对别人公主抱,还有背埴之冢光邦的战功的她,体力怎么这么差。
她这个样子,待会儿下山可怎么办?
不对,好机会啊!
某几个心思几转的男生,已经开始琢磨待会儿自己怎么抢到,把疲惫的项翛年背下山的机会了。
“快看!来啦!”
山顶的人群中不知是谁激动地喊了一声,所有人都跟着声音,往远方抬头。
新年的第一缕光辉,穿透纱一般的山雾,脚步不徐不缓,往人群汇聚的这边山头移来。
身后,山路间路灯零星的光芒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眼前,掀开云雾的刹那间,就径直射来的金色晨光。
迷蒙的视野豁然开朗,观景人的心胸也随之开阔,项翛年直面大自然的震撼美,在这一刻,内心的阴霾都好似被金光洗涤,浑体通泰。
她扭头看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伙伴,清晨的微风吹起他们被金光照耀出光泽的发丝,俊秀的面庞,增添了些许的不真实感,这一刻,项翛年觉得自己同他们,离得这么远,却又那么近。
怎么了?
第一个察觉到她视线的常陆院馨回头,对上她的目光,眉眼一挑,用眼神询问。
又瞬间被拉回了现实。
项翛年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事,复又回去看远处的太阳风光。
她没有看见她回头后,几道不约而同,仿佛约定好的视线刺在常陆院馨身上,那是属于雄性对头号敌人的排除意识,还有,认为常陆院馨抢先一步的忌惮。
对此,常陆院馨淡定一笑,淡然间,有他毫不掩饰的嚣张。
几人:“……”拳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