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竹将晕死过去的桑大娘扔进牛棚,小心地抱起琼宇,琼音拿起帕子擦拭干净琼宇头上的脏污。
六岁的孩童蜷缩在老牛的身旁瑟瑟发抖的样子刺痛着琼音的心。
牲畜是控制不住自身生理的,被绳索牵制固定范围活动的老牛落下牛粪在周围,被小孩处理掉一些。
小孩还铺了些干草给他和老黄牛搭了窝,没有被子衣衫也是单薄得可怜,也仅有依偎着老牛可以取暖。
谢竹第一次踏入粪场一般的地方,看到小孩儿安全不仅琼音安下心来他也松了一口气。
本是少女想要抱起小孩被谢竹接去了这活,小孩脏臭的即使是弄脏他衣袍也不在意。
只是小孩的情况不算好额头烫得厉害,意识不清楚。需要尽快找到郎中,发热不能拖太久。
回到梅姨的房子,谢竹自觉烧水,琼音给小男孩脱下衣服热水擦拭身体并换上干净的衣裳。
待到谢竹大晚上把郎中带过来,羊胡子郎中仍是愣神,心下暗叹:“壮小伙真是有的是力气,将老头抄起跑几里地都不带喘的。又快又稳就是把人抗肩头这一点不好,腰累。”
几番折腾琼音的弟弟终于安稳下来,穿上干净的衣服裹在温暖舒适的被子,少女耐心为男孩收被角,目光眷念温和。
谢竹送走郎中站在门口,看见这样的少女一时无言,他能感觉到爱,那个小男孩是她及其重要的人。
还在检查男孩的时候,小男孩除了被打的伤痕没有受到其他都伤害。
是的,是他帮小孩洗澡,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如此乐于助人了,真是什么事情都赶着去做。
在洗澡的时候帮小男孩检查一番身体,小孩后臀大腿处以及手臂手心棍子打出的痕迹较多,加上被关牛棚发热,这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来说这些伤害可能是致死的。
好在小孩儿除去这些身体的外伤没有收到其他伤害,谢竹过去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他知道娈童的存在,知道少女害怕什么以及她的担心。
小孩儿长得很好,一如他的姐姐。谢竹看着她忙前忙后煮稀粥喂粥,琼宇还是没醒不过可能是口渴也可能是饥饿下意识能吞咽。
烛光一片暖橙色,照耀着少女精致美好的侧颜,她整个人沉静柔和下来,一直注视着床铺上小小的隆起。
“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吧。”谢竹听到悦耳的一道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都错觉,总感觉她对他温和了些,像是把温柔分与他一点。
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也消融些,这人是奇怪的他直觉这人身上的秘密不少,并且她认识他。
既然这人发话他也不矫情,直接从桌下掏出一个小马扎,坐在床边琼音左侧。
“事情办完了,不知道在下是否有幸暂住在小娘子此处?”
琼音好笑:“不是说这地是你的领地?你在哪待着不是呆着。”
“别处自然不如你这好,我自是想要住在这里一会的。”谢竹撑着脸笑吟吟地对着这年轻姑娘。
“这也不是我的地方,我也不过是拿来用了罢,你要是想留就留下来。
事先说好,我要做的事情你不要阻止我。我能担保我不会伤及无辜,而他们……并不无辜。”
谢竹从这段时间窥见此件事情祭河新娘,以及她弟弟的事情,他直觉一定有寻常人道不出的原因才导致那滔天的怨气。
浓稠的、恨意肆虐、不甘懊悔、压抑至极的思绪。
他只能做的也就是应声好。
接下来的日子,梅姨高调宣布收养琼宇为养老的干儿子,也算是“看顾”音妮子答应下来承的情。
她没有儿子一个老寡妇,女儿嫁去其他村子也不见回来几次,也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了。
认个干儿子正好,即使突然了些却也情有可原,这个弟弟也名正言顺地被琼音养在身边。
至于那个莽汉子和梅姨住一块,说是侄子亲戚仍有几个人不相信,话没有当面说梅姨面子是大,接生婆惹不起不过这私底下嚼舌根仍有一二个。
按照她们的话说, 这地就那么大,大伙都知根知底远房再偏也不能来个青壮小伙来投奔老妇。
小伙子到哪谋生不是事,按照她们说这就是老妇不甘寂寞包养的姘头,老不羞。
莽夫经常带着小孩进山打猎,野兔野鸡更是有猎到野猪的时候。
往往这时这些人少不得凑热闹来打秋风,说些热闹奉承的话临走时能分一两猪肉也是好的。
眼睛尖着呢!小孩背上背着个小竹筐盖着,妇人都怀疑里头是不是有好货给藏掖着。
那眼神使劲瞟恨不得大开竹筐翻看一二,谢竹看着这些拦着路的妇人,实在是眼皮子太浅。
三言两语打发走,身后火热的视线很不得给他们融了个窟窿。
“听说 桑大娘摔断了一条腿,牛棚里头嚎了三天才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