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我瞧见吕维康的亲笔纸条扔在公主殿下桌角底下,被秦世子顺手捡了。”
秦正卿经人提醒,似乎想起什么,正准备将手里的纸团毁尸灭迹,他臂肘一痛,被反剪住。
谢槐玉钳制着他的半边胳膊,从他手里取过纸团。
干净修长的十指,摊开一看。
本来不打算参与团战的江窈成功被勾起好奇心,她提着裙裾迈步过来,人群里自然而然给她让开一条道。
纸片漫天飞舞,一瞬间落地,江窈低眼一看,好端端一张宣纸,被人用内力碾成碎渣子一样。
能让秦正卿这般失控,想来定是吕维康犯了什么忌讳。
江窈嗔眼看着谢槐玉,人家写给她的东西,毁尸灭迹也该由她说了算。
而且,她又不是玻璃心,以前网上偶尔也能翻出一两条黑评,她都一笑而过,丝毫不放在心上的好么。
“上下阕平仄规整,对仗也还算工整,字迹尚欠缺些火候。”谢槐玉不疾不徐开口。
众人附和道:“谢相训诫的是。”
秦正卿递了个放心的眼色给江窈。
江窈被这一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从来不淌旁人的浑水,也不是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头也不回的回座位了。
廷尉府的小厮听到风声,在四方堂外头一个劲的朝里张望。
谢槐玉拂过一眼江窈的背影,裙裾轻盈,衣带飞舞。
他轻描淡写道:“回廷尉府禀明吕大人,就说是本相罚的他。”
吕维康被小厮手忙脚乱的抬走,一切仿佛都尘埃落定。
谢槐玉坦然自若的站在讲案上,他一开口,像汩汩的溪水流过山涧,宁静悠远,众人的思绪都被拉回来。
江窈觉得自己真是给足谢槐玉脸面,她在他头一天授课时居然鬼使神差的没有捣乱。
但是谢槐玉显然并不想要这份脸面,说要跟他们疑义相与析,头一个被点名的就是江窈。
江窈不情不愿的从软乎乎的座位上挪开,看着谢槐玉拿着木枝在沙盘里画了个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说说看吧。”谢槐玉笑的促狭,不忘添了一句,“挑你会的说。”
江窈:“……”她会的多了,她以前泡实验室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待着呢。
她余光朝秦正卿的方向一个劲的望,秦正卿偏着头,努力的给她说口型。
秦正卿这次的哑语明显复杂许多,江窈全凭感觉领悟,吭着头沉默半天,硬是没吐出一个字。
都怪谢槐玉,说什么叫她挑会的说,她只要迟疑个一时半刻,别人都要以为她是个傻不拉几的白痴。
俗话说得好,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难道是……”江窈小心翼翼试探道,“画个圈圈诅咒你?”
约莫是她自己都觉得荒诞,声音压得低极了,秦正卿听个正着,捂着嘴憋笑。
江窈脸上有些羞赧,不期而遇对上谢槐玉忍俊不禁的眸光。
她身上穿着软烟罗的料子,将冰肌玉骨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似乎能拧出水来。双瞳剪水,里头带着淡淡的沉静,似乎能看透一切,她无措的望着他眨巴着眼,一颦一笑都娇憨十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