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弃,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今天是水缸,明天就化身鱼塘主,说不定哪一天她就垄断了长安城的鱼产业,千两黄银对她来说不过是中等意思。
江窈用完早膳,命连枝备了点心干粮,准备朝觅渡湖出发。
连枝心里犯愁,提议道:“工匠们新给殿下搭了秋千,实在不行,奴婢陪您去放风筝也行啊,之前您的七仙女下凡放在库房都快落灰。”
江窈丝毫不为所动,连枝使出杀手锏,“奴婢没记错的话,您过去没有吃过干粮吧?”
“我这是在培养自己吃苦耐劳的精神。”江窈有如老僧坐定。
连枝看了一眼马车里堆得满满的食盒行囊,昧着良心附和道,“殿下说得是。”
等到了觅渡湖,天上堆着几朵乌云,下起毛毛细雨。
连枝心知劝不动江窈,好在雨势一阵过去就消停,连枝始终不放心,替她戴上斗笠,只好由她去了。
云里雾里的湖边,江窈静静的坐着,颇有几分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意境。
她顺手捡过手边的糕点,一口咬下去,马蹄糕的味道弥漫在舌根。江窈放下帕子,缺了一口的马蹄莲被她扔在桌面上。
“我记得出府前,我不是命你带海棠酥来了么?”江窈吩咐道,“快去拿。”
想起海棠酥,她就想起谢槐玉。
这些时日以来,不仅是秦正卿没有来找过她,连谢槐玉都没有再三不五时的来消遣她。
一下子想起来,居然怪怀念的,要知道,她现在在国子监,终日里浑浑噩噩的,都快被圈成傻子了,好在司业没有再管束她,任由她时不时逃学。
江窈一开始逃学后,心里惴惴不安,像悬着块大石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她以为自己是许久没有逃学,生疏了,直到国子监没有一个人提起她逃学的事,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以前山大王乐无边的生活。
然而真实情况是,她变得一点儿都不乐意待在国子监了。
别看钓鱼这事不费脑力,实际上却讲究专心致志。
江窈这思想一开小差,鱼竿从她手里滑落,湖面上划开一道水花。
她矮身去够鱼竿,一脚陷在湿泞的泥土里,万幸没有打滑到水边,情况却还是不容乐观,她被地上的荆棘绊住。
江窈试着解开挂在倒刺上的衣摆,没办法,只好选择去撕裙摆。
她的计划完美,实施起来却不容易,主要是她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衣裳的质量未免也太好。她咬紧牙关,“哗啦”一声终于如愿以偿,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原因无他,裙摆的牵制被摆脱,她却为此崴到脚,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能察觉到肿成茄子的脚踝。
江窈泄气的坐在石板上,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大喇喇的伸着腿。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来人一路披荆斩棘。
“你可算来了。”江窈只当来人是连枝,苦戚戚的和她求救,“你知不知道我等得你好苦。”
谢槐玉“哧”一声,“小殿下也是蠢得可以。”
“你才蠢!”江窈有气无力的反驳道,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用抬眼看她都知道是谁。
他将人从石板上捞起来,江窈脚软的站不稳,又不好意思金鸡独立,她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谢槐玉叹一口气,看了一眼紧攥着自己衣摆不放的柔荑,“这次可是你赖着我的。”
“谢相就知道说风凉话。”江窈嗔眼看他。
天色骤变,又一阵细雨落下来,雨势也越来越大。
江窈手背一凉,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人揽到背上。
他的肩胛骨坚硬又宽阔,她下意识圈过他的脖颈,白生生一段手腕挂在他肩上。
谢槐玉眉鬓里染上雨意,江窈不是凭白受人恩惠的人,她不是头一次承他的情,有一就有二,相比上次,她甚至觉得没由来的心安理得。
反正他也占过她便宜,她占他这一次便宜也算不上什么。
江窈将斗笠扣在他发髻上,她头一歪,栽在他后颈的位置,笑吟吟看着自己一举两得的杰作,“这样就可以了呀。”
由远及近的雅舍,小厮一改之前的木头脸,目瞪口呆看着谢槐玉背上的江窈,“谢……谢相。”
谢槐玉轻轻嗯一声,旁若无人的背着她进去。
看来谢槐玉和那位老人家似乎渊源颇深。
江窈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青松翠柏里的水榭楼阁,依着觅渡湖而建。
怪不得叫雅舍,原来是前三进后三进,内有乾坤。
谢槐玉轻车熟路的推开门,江窈被他放在架子床上,动作小心翼翼。
她眨了眨眼,眼睫湿濡,眸光里泛着雾气,懵里懵懂的模样。
江窈顿时觉得手上空荡荡的,没个着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