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实人又做错了什么,江窈拨了几下算盘珠子,振振有辞道:“我只负责算账,我堂哥是负责看管金库的。”
谢槐玉:“……”他真是败给这姐弟俩了。
小兰花拿出枕头芯,将江煊的金豆子,以及谢槐玉递过来的一沓银票收进去,整个一洗劫一空的架势。
江煊的心在滴血,他攒几个钱容易么?谁能想到现在的小姑娘都是心比天高。
“剩下的。”谢槐玉顺手提起就近的纸笔,留下了个没有破绽的地名,“让你的心腹,来这里取。”
“……好。”
江煊惊讶的看向谢槐玉,大气大气,不愧是谢相。
江窈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欠别人的越来越多,难怪总有人会拜倒在糖衣炮弹之下,迟早得成为一家人,何况谢槐玉又不是别人。
她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口,嘟囔道:“我以后再也不想一出是一出了。”
江煊再度惊讶的无以复加。他以前见识过江窈哄郑太后的功力,那叫一个炉火纯青,游刃有余,这话貌似在谢相身上也适用。
可是江窈从来都是哄人,就算有时候贪玩做错事,也不会有认错这一说。
谢相对皇姐的包容度,实在让他难以理解,毕竟在江煊眼里,谢相完全是个……恐怖如斯的存在,就好比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好的。
他有一次在朝堂上,汇报粮款时紧张口误说错了一个数字,谢相就这个细微的小问题,先是引据论点,云山雾罩的,听起来就很厉害,所有人被他唬得真真的。
江煊还是下了朝,才从太傅口中得知。
原来自己从各方面作风、生活态度等等,都被谢槐玉批判了一顿,说他要是个寻常的闲散王爷,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一言一行,偏偏他是个太子。
最后直接上升到了他的人格问题,若是有朝一日,虎视眈眈的邻国大军逼近,届时身为太子的他,出师未捷,身先死,该怎么对黎明百姓交代?
又说什么养兵千里,用兵一时,做人也是一样,吊儿郎当不成事,难当重任。
就这么个老古董,皇姐和自己半斤八两,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现在居然走到一块儿了。
江煊怀疑整个世界都颠覆了,憋了一句:“人间,不值得。”
脚步声渐渐挨进,院子里有人进来。
小兰花打开衣柜:“你们谁先躲进来一个?”
衣柜塞不下三个人。
江煊坚定的摇头:“我的小眼睛,随时洞察一切。”
小兰花:“……”
其实江窈完全可以跟着谢槐玉一起开溜的。
那话怎么说来着,他就像她的魔法小扫帚?不对,神奇魔毯?
但是她才不是卖弟求荣的人。
然后三个人就被安排在床下了。
昏暗狭窄的小空间,江窈抱着膝蹲着,注视着面前的一幕:江煊和谢槐玉,正在大眼瞪小眼。
过去都是她和江煊上房揭瓦,现在可倒好,连谢槐玉这种……走到哪儿都像自带仙气的人,也跟着她不着调起来。
江煊唉了一声。
他转念一想:睿智如谢相,还不是难过美人关。对江窈都能任她娇纵到这种地步了,是不是以后要给自己做靠山了……那他小日子过得岂不是要起飞?半壁江山都是自己人,想想都笑出声。
谢槐玉告诉她:“我从来不会和小女子过不去。”
江窈:“……”合着就和她过不去了。
“你好像很挥霍哦。”她感叹道。
“那剩下的,咱们就赖账。”谢槐玉一本正经道。
旁听的江煊一脸问号,这还是他认识的谢相么?
“别败人品,”江窈是真心疼,害谢槐玉一起吃了个哑巴亏,“我提前替自己的金库心疼。”
谢槐玉捉住她的手背,轻轻摁过虎口。
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窈难得忸怩了一次,“……我回去就给你写借条。”
她认真的牵起他,借着微亮的光束,伸出手指,在他掌心上一笔一划,像在写着什么。
其实她写着写着就忘记笔画了,说到底还是她谢体字练的不到家,干脆照着他掌心的生命线纹路,挨着临摹了一圈。
谢槐玉没有戳穿她,她在他面前,怎么样都可以。
小兰花母女俩叽叽喳喳的说话,江煊差点发出动静,“你、你们在干什么?”
“……临时写借条。”江窈用口型解释道。
江煊挤挤挨挨,凑到他俩中间,想让谢相当靠山是一码事,卖妹求荣又是另外一码事。江窈对自己这么仗义,他不能没良心。
姐弟俩开始窃窃私语的争辩。
“大庭广众的……”江煊道,“书里说这种事只有床榻之上才可以做。”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