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瞅着温予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有时她觉得温予镇定得与周围格格不入,“放假了你不激动吗?”
“我更喜欢上课。”温予冒出一句。
“你在逗我吗?”叶其蓁睁了睁眼,不可思议地望着温予,被这个回答惊到了。
温予随性笑笑,她的确是这么想的,比起放假回家,她宁愿留学校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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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临,雪下得比温予想象中还大,离开学校后,她整个人像是又麻木起来。
拖着只大行李箱站在漆红色的门口,还没开门,她便听到里头传来嘈杂聊天声。一开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烟味,几个人围在一张麻将桌前,闹哄哄搓着麻将,笑声,污秽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哟,我们小美女回来啦。”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眯眼上下打量着温予说道。
温予麻木到没多看一眼。
“长嘴干嘛用的,哑巴了,不知道打声招呼?”温秋娴手上夹着烟,吧嗒抽了一口,吞云吐雾的,朝温予大声嚷道。
习惯了,温予照旧像是没听见,拽着行李箱往卧室走去,再用尽全力甩上门,砰的一声,把客厅里的人都吓了跳。
温秋娴掸了掸烟灰,往桌上砸了张二饼,嘴上还在骂骂咧咧,“回来就甩脸子,也不知道给谁看,倒八辈子霉养这么一个烂货。”
“可别这么说,你们家温予长这么漂亮,学历又好,以后多得是有钱老板想娶。”
“这女人啊就不能成天想着依靠男人,男人最不可靠。”温秋娴语气轻蔑,吸完最后一口烟,她将烟蒂扔进烟灰缸,烟嘴上沾着重重的口红印。
一旁有男人笑嘻嘻说:“温姐,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嘛,好男人还是有的。”
“切。”温秋娴嗤笑,朝那人翻了个白眼,表面上人模狗样,私底下又嫖又赌可一件不落,这样的男的,她见得多了。
温秋娴四十了,平时大波浪大红唇,每天妆容精致,要不是熟人,没人会相信她有个十八岁的女儿。
温秋娴出身不好,也没什么文化,苦日子过怕了,她十八岁时最大的愿望是嫁个有钱人。凭着张漂亮脸蛋,后来她找过几个有钱男人,也认清一个现实,有钱人不会娶她这样的,不过想玩玩而已。
再后来,她看开了,不要名分,别人图她色,她就图人家钱,各取所需。她换过不少男人,虽然没一个结婚的,但还是弄到了几套房产,存款也有些,至少现在不愁吃喝。
今天输了不少钱,温秋娴没什么兴致继续,就以女儿回来了为借口,解散了麻将班子。等人走后,她往温予卧室走去,一拧把手发现锁着的,她在门板上猛拍几下,“锁什么门啊你。”
温予在整理房间,被温秋娴的拍门声吵得受不了,才来开门,一言不发盯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女人。
温秋娴五官很标致,温予眉眼都像她。年轻时追她的人一大堆,只不过穷的她看不上,富的看不上她。
“放多久假啊?”温秋娴倚着门框。
“一个月。”温予冷冷回道。
“在学校找男人没?”温秋娴扫视着温予问得露骨,还真是女大十八变,稍不留神,一夜就长开了一样。
“你以为我是你?”温予听温秋娴说起这些就恶心,她甚至认同别人骂温秋娴的那些话,骚货,恬不知耻的小三,没男人会死。
“怎么跟你妈说话的?”温秋娴脾气挺火辣的,“我还不是担心你被骗,别几句话就被男的哄了去,知道不?”
十八岁,最容易被花言巧语忽悠的年纪。
温予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继续去收拾房间。
“你会收拾个屁。”温秋娴在背后骂一句,转身拿手机打了通电话出去,叫个保洁上门来一起打扫了。
温秋娴知道温予是因为高中时那件事才这么厌恶自己,以前她们母女关系还没这么僵,至少能正常说上几句话。
又点了一根烟,温秋娴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抽着,不再找温予说话。自己母亲给同班同学的父亲当小三,是够丢人的……
恼人的麻将声一直持续到春节,一大早,温予实在受不了,也没朝温秋娴发脾气,就冷冰冰问:“学校旁边的房子你租了吗?”
“满屋都是你的东西我怎么租?”温秋娴不耐烦说。
温予:“我去那边住。
温秋娴:“随你。”
……
那套房子就在一中旁边,温予高中时不住校,就一直住在这,是个小户型套二,六十几平。
温予推门而入,大半年没住人的屋子,蒙了层薄薄的灰尘,这片是老小区了,房子稍稍破旧,但总比每天听麻将协奏曲强。
房子有两间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