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谁知下一秒,她突然打了视频电话过来,声音有些响,阮眠吓了一跳,匆匆按断扭头往后排看了眼。
陈屹注意到她的动作,语气温和道,“没事,你接你的,不用管他。”
阮眠嗯了声,在微信上和方如清解释了情况,她很快打了语音电话过来,接通的时候,阮眠调低了通话音量。
方如清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小,“你晚上几点到啊,我跟你赵叔叔去机场接你。”
“不用,我和朋友开车回来的。”阮眠往车外看,“你们早点休息,我到地方还是回爸爸那里吧。”
方如清和赵应伟早些年因为段英的缘故从平江西巷搬了出来,直到前几年段英意外中风瘫痪,一家人为了方便照顾才重新搬了回去。
母女俩没聊几句,方如清又把话题扯到找男朋友上,“你上次答应我的,等你培训结束就回来相亲,清明和五一你没回来就算了,这次说什么你都不能推了啊。”
“……”阮眠还没坦然到能在陈屹面前讨论这种问题,随口搪塞道:“妈,我有点晕车,等我回来再说吧。”
“那你睡一会,让你朋友开车注意点。”方如清又想到什么,“你哪个朋友啊,男的女的?”
阮眠这回是真头疼,没说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车厢里安静了一小会,陈屹把她那边的车窗往上升了些,阮眠听着动静朝他看了过去。
“不是晕车吗?”陈屹没看她,“睡一会吧。”
“没有,我骗我妈的,我不晕车。”阮眠在微信上跟方如清说了晚安,收起手机放进包里。
闻言,陈屹笑了下,“为什么要骗伯母?”
“……”阮眠磕巴了下,目视前方,一板一眼地说:“我其实是有一点晕车的。”
陈屹漫不经心笑着,也不多问。
高速上车辆行驶很快,阮眠支着手肘,歪头靠过去,一两个小时过去,慢慢有了些困意。
但她又想到沈渝之前的交代,愣是撑着没睡,哈欠打了好几个,眼睛又红又湿。
陈屹摸了下眉角,问:“困了吗?”
“还好,不太困。”阮眠轻吸了下鼻子,声音里带了些倦怠,“你们每次回平城都是开车回去吗?”
“差不多,有时间就自己开车,没时间就不回去了。”
阮眠揉了揉额角,随口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B市,还是一直就在B市?”
陈屹:“两年前调过来的,之前一直在西南那边。”
两年前。
阮眠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一时间竟有些说不上来的遗憾,原来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离得这么近了。
高中毕业之后,阮眠因为复读和八中那些同学基本上都断了联系,早几年还能从孟星阑那里听到一点关于陈屹的事情。
后来随着时间的渐长,她们彼此都变得忙碌起来,偶尔的联系也都是向对方诉说一些关于自己的近况,很少提到别人。
而唯一知道所有内情的李执,也许是不想她过久的停留在过去的回忆里,几乎从来没有和她提起过陈屹。
印象里只有一次。
阮眠记得那是一三年的冬天,她寒假回平江西巷过年,除夕吃完年夜饭,她闲着没什么事,和李执一块去了市中心的步行街跨年。
零点倒计时前几分钟,李执接了个电话,聊了没几句,大约是四周环境太吵闹,他对着电话那头说:“回去找你。”
说罢,就挂了电话。
他没有说是谁打来的电话,阮眠也没有问,两个人站在人群里看着城市高塔等待着零点到来。
倒计时十秒,最后五秒的时候,李执突然开了口。
他的那句“陈屹回来了”夹杂在周围整齐的“五四三二一”的倒计时中并不是很清楚。
可阮眠还是听见了,她装作没听见,在倒计时“一”的尾声中,扭头笑着和他说了句:“新年快乐。”
李执看着她,几秒后,兀地笑了出来,语调温和平缓,“新年快乐。”
后来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提起零点前的那一茬,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只有阮眠自己知道,她在听见那句“陈屹回来了”时,心跳的有多快,那些强装的镇定几乎快要露出破绽。
她在人山人海中将隐晦爱意深藏,在心里向他道了一句新年快乐,只盼他岁岁年年,万事顺意。
……
凌晨两点,途经一个高速服务区,陈屹把车开了过去,停好车后之后,沈渝从后排坐了起来。
“剩下的我开吧,你歇会,明天还要折腾一天呢。”他揉着泛酸的肩膀,声音放得很低“我先去趟洗手间。”
“行,你去吧。”陈屹看了眼旁边,“动静小点。”
“……”沈渝气笑了,“我睡觉就是没事你随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