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陈屹生日的前一天。
过了年后最忙的三个月,夫妻俩在六月份的时候,挤出两天时间回平城拍了结婚照。
地点定在平江西巷和八中。
拍摄的最后一天傍晚,是在平江西巷,陈屹临时有些事,要晚来一会,阮眠和摄影师在沟通等会拍摄的细节。
日暮西斜,摄影师架好机器,见迟迟等不来新郎,便提议先拍几张新娘的单人照。
阮眠穿着八中的校服,沿着巷子往前走,不远处是那间老旧的网吧,夕阳穿过头顶错乱的盘旋交织的天线,落下细碎的剪影。
网吧门口的台阶上一如既往地站着几个抽烟的男生。
烟雾缭绕间,阮眠在其中看见一张熟悉的侧脸,男人穿着黑色短袖,同色系带白杠的运动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浅口帆布鞋。
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他扭头朝阮眠看了过来,清俊的眉眼一如往昔,生动而鲜活,阮眠倏地停住了脚步。
这一次,十六岁的陈屹真的向她看了过来。
阮眠看着陈屹熟悉的模样,眼眶忍不住有些泛酸。
她开始奔跑,向着光,向着藏在心里的少年,一往而无前。
像十六岁的阮眠一样。
爱一个人,爱一辈子。
-
拍完婚纱照后,两个人的婚期将近。
陈屹和阮眠都尽最大的努力调休了最长的假,婚礼地点定在平城,伴郎是沈渝,伴娘是刚订婚不久的林嘉卉,以及陈屹和阮眠的高中同学傅广思。
而何泽川则因为临时被公派,暂时无法回国,在婚礼当天给阮眠发了一个大红包。
江让远在美国,陈屹给他发了邮件,他回了一句新婚快乐,却没说会不会回来。
但陈屹仍旧给他留了伴郎的位置。
婚礼当天,阮陈两家忙得不可开交,陈屹从家里出发,接到阮眠之后,直接去了酒店。
距离婚礼仪式开始还有四十多分钟。
一行人全都坐在房间里聊天,婚鞋有些磨脚,陈屹蹲在床边替阮眠揉脚,被大家起哄说没眼看。
沈渝举着手机,笑道:“这我得拍下来带回去给队里的人看看,你们英明神武的陈队在家里是什么样。”
众人哄笑。
阮眠有些脸热,推着陈屹的肩膀,小声道:“不用揉了,没那么疼。”
陈屹倒是丝毫不在意,半蹲在那儿又揉了几分钟,拿过酒店拖鞋替她穿好,“要是不舒服,我们等会走仪式就穿拖鞋。”
“我不要。”阮眠嘟囔道,“你见过谁结婚穿拖鞋的。”
陈屹不跟她争辩,站起身,在她头顶揉了一下,结果又被孟星阑怼了一句,“哎哎哎,你别乱动啊,阮眠这发型弄了好久呢。”
“……”
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陈屹坐在阮眠身边,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偶尔还会抬头看看门口。
婚礼仪式开始前十五分钟,化妆师进来给新人补妆,整理礼服,包间里逐渐乱了起来。
陈屹坐在梳妆台前,侧目看到挂在一旁的另一套伴郎服,忍不住垂眸叹了声气。
意料之中的情况,也谈不上多失落,但多少还是有一些。
但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兄弟,如今走到这个境地,怎么看都是遗憾。
化妆师还在往他脸上扑粉,动作间满是生疏,陈屹察觉出不对劲,抬眸看向镜子。
这一看。
“你猪吗江让。”陈屹笑骂了一句,回头看着身后的“化妆师”。
男人带着口罩和棒球帽,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眼里是藏不住的笑。
江让伸手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熟悉的眉眼,“我要是不这么弄,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啊。”
“我靠!”陈屹还未说什么,一旁的沈渝先爆了句粗口,大步走了过来,一拳捶在江让肩膀上,“你他妈能不能行,我们等你等的心都焦了,你在这装什么化妆师呢。”
江让笑,“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吗?”
包间里因为江让的突然出现变得热闹起来,还没聊几句,外面有人过来催新郎入场。
陈屹应了句马上来,又走过去取下那套伴郎服递给江让,“快点啊,别让我这个新郎还要等你这个伴郎。”
“行行行,今天你结婚你是大爷。”江让接过衣服往洗手间走,没多会就换好了衣服。
妆发来不及弄,就随便擦了层粉,喷了点发胶,鞋带都没系好,就跟着他们三个人跑了出去。
宽敞的走廊,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还像十几岁时一样,走路也不规矩,左一拳右一拳,时不时踢上个两脚。
孟星阑收回视线,关上门和阮眠吐槽,“他们四个加起来得有一百多岁了吧,怎么还跟以前一样那么幼稚啊。”
阮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