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了大半青山中,一道深深的刀痕,几乎贯穿残缺的山壁,而宋缺的身体则镶嵌在刀痕中间。
此时此刻,一直都有美男子之称的宋缺,却比最惨的乞丐还要狼狈。
他身上那华贵的衣衫,已被肆虐的刀气撕裂成了破烂,变成真正的乞丐装。他梳理得整齐的头发,也散落下来,头发上粘满了灰尘。
他胸前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正在汩汩涌动着鲜血。
他身上的其他地方,也到处是密密麻麻的血色伤痕。
只怕从来都没有人会想到,堂堂天下第一刀手天刀宋缺,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大兄!”
“爹!”
宋智、宋鲁、宋师道、宋玉致等人赶来,看到如此一幕,差点齐齐落泪。
宋缺一向骄傲自负,对自己的形象也很是注重,无论是什么场合,他的打扮一定都是端庄威严、一丝不苟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宋缺如此狼狈。
当然,宋缺并没有死。
大宗师的生命力,顽强得很,几乎可以与小强相比,只要没有被正面打爆,都有很大几率活下来。
只是,宋缺虽然没死,但他的眼神却多了一丝灰暗。
他确实是一个很骄傲与自负的人。
自从创出天问九刀之后,他虽然没有对外人说,但他内心中已经认为这天下间已经没有什么人是自己的对手了。
即便是对“散人”宁道奇、“武尊”毕玄、“奕剑大师”傅采林,他都自认为自己的战力要稍胜一筹。
即便无法真正击败三大宗师,但他也认为自己会占据上风。
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没对上三大宗师,就已经败给了宁缺。
事实上,即便败给邪王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
毕竟,当年的邪王若不是突然人格分裂,导致境界跌落,其战力或许早就与三大宗师齐平甚至超越三大宗师了。
但,让他有些难以接受的是,他不是败在邪王的不死印法之下,而是败在邪王的刀法之下。
要知道,他才是天下第一刀手啊,而在此之前,根本没什么人听说过邪王擅长刀法。
现在邪王却偏偏以刀法击败了他,这算什么?
不过,不得不说,刚才那一刀确实可怕。
宋缺回忆起刚才那一道充满毁灭与杀戮气息的黑色刀光,心中仍有余悸,即便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依然没有丝毫把握挡住那一道黑色刀光。
突然,宁缺踏空而致,降落下来。
“石之轩,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岭南,是我们宋阀的地盘,你可不要乱来。”
看到宁缺出现,宋智、宋鲁、宋师道、宋玉致都大为紧张,连忙挡在宁缺身前,生怕宁缺要对宋缺不利。
宁缺只是淡淡扫视了他们四人一眼,下一刻,身体突然一阵模糊,再次出现时已是在宋缺面前。
宋智、宋鲁、宋师道、宋玉致四人身体顿时一僵,却是不敢阻拦宁缺,生怕触怒宁缺,导致宁缺真的下杀手。
“宋阀主,听说你一直想建立一个以汉人为主的皇朝,正好与我想法一致,我们正好志趣相投,有没有兴趣与我共谋这大好江山?”
宁缺面带笑意,对宋缺说道。
宋缺抬头望向宁缺,道:“邪王就这么有把握一统天下?要知道慈航静斋、静念禅宗等佛门势力都不是吃素的,就连隐世已久的道门也未必会坐看邪王你夺得江山,还有李阀、宇文阀、独孤阀等世家门阀势力,只怕也会全力阻止。”
宁缺背负双手,脸色隐隐流露出一丝睥睨之色,道:“怎么,宋阀主你认为如今天下还有谁能阻止我吗?”
宋缺沉吟片刻,思考了一下,赫然发现似乎还真没有势力能阻止宁缺了。
宁缺不但是魔门圣帝,还是晋王,无论是自身的实力,还是麾下的势力,都强大得可怕,这天下或许还有无数敌视宁缺的势力,但能真正能对他产生威胁的似乎已经没有了。
思考片刻后,宋缺不得不说出两字:“没有!”
宁缺一笑:“如此,宋阀主愿意出山助我吗?”
宋缺没有直接回答宁缺这个问题,而是再次问了宁缺一个问题:“若是宋某拒绝,邪王你会怎么做?”
宁缺闻言,目光直视宋缺双眼,脸上流露出一丝春风化雨般的温暖笑容,很是坦诚的说道:
“天下都称我为邪王,但除了最近半年之外,过去几十年,我亲自杀的人却没有几个。
我认为,做人一直要有职业道德。要做一行,爱一行。但我过去几十年显然太不称职了,没有尽到邪王的义务。
所以,我半年前就改了,既然身为邪王,就应该做邪王该做的事。
嗯,如果宋阀主拒绝了我的话。那只能很遗憾了,我就必须忠诚于自己的职业,做些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