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亦是在感觉到掌心越来越烫的温度才松开手的,松开后回头却看到了一双泛红的双眼。
“青亦哥,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时青亦明显感觉到,季枫塘说这话的语气是颤抖的。
“嗯,你说”
他猜季枫塘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他尽可能得使自己说话的声音变得温柔,塑造知心大哥的形象,好让他倾诉。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朋友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哦原来是被朋友是骗了啊,那么现在他的回答就至关重要,一定要让季枫塘觉得被朋友骗了也没什么事,这样才能安慰到他。
“首先我会很庆幸地发现了他的真面目,这样的人对我来说就不是朋友,其次我会觉得我自己没有做错什么,错的人是他,应该内疚的也是他,所以这并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即使我没有一个朋友,自己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很好。”
时青亦拿出纸巾折成小块,轻轻擦拭着季枫塘眼角的泪,季枫塘感觉到了他手指尖的温度,停留在他的脸颊,仿佛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被触碰,时青亦抬起双眸看着他,这一刻,全世界都静了下来。
回到家里后,时青亦说是去厨房热一下菜,但季枫塘听见了重新洗菜切菜的声音,说着给他吃剩饭,还是重新做了饭,虽然时青亦自知是飞速给他炒了两个菜,但端出来第一眼还是被季枫塘识破。
“青亦哥,谢谢你重新做饭给我吃,你对我真好”
这小子刚刚哭过眼眶红红的泪印都没干,现在又呲着大牙笑了,看到这个状态的季枫塘,时青亦总算放下心来。
季枫塘已经很饿了,看到有吃的就直接往嘴里塞,时青亦怕他噎着,给倒了杯水。
“不谢,我不喜欢欠别人,你昨晚帮了我,这顿饭,算是答谢”
面前的人只顾着吃没顾上回答,看着他的样子,时青亦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那是他刚满18岁,就在那一年他的父母外出遭遇洪水失联最后被确认为死亡,他带着弟弟妹妹,四处寻找工作来获得买菜做饭的钱。
他问了一家又一家的店,都因他携带小孩而拒绝,只有一家大排档愿意用他,但只是把他当做廉价劳动力,从夜晚十二点干到凌晨六点,店主仿佛打发叫花子似的仍给他一张二十元纸币。
时青亦给弟弟妹妹买了两碗面,自己什么也没吃,之后兄妹三人坐在长椅上,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生存,他并没有因为父母的意外去世而悲伤,倘若只有一个人也好办,但他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弟弟妹妹。虽然他不喜欢父母,但对于弟弟妹妹他还是有亲人的情感,不忍抛下他们。
这时,对面驶来一辆汽车,坐在后座上的少年对上他的眼睛,在少年的眼中,有清澈,纯真,还有怜悯,他叫开车的人停下,自己从车上下来。
时青亦看着眼前的少年,穿着中学的校服,过来问他
“哥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我帮你吗”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都落魄到了,能被别人一眼看出的地步,碍于面子时青亦并没有说话,是妹妹先开口
“呜呜,爸妈不在,哥哥,累累,没吃,饭饭,呜呜”
还在上幼儿园的妹妹哇哇大哭,她也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了干了一晚上活却什么也没吃的哥哥。
少年告诉司机让他先走,自己之后会回家,随后带着兄妹三人去了附近的餐馆,用自己的零花钱点了一些菜。
面对陌生人的施舍,时青亦不好意思接受,少年说
“哥你快吃吧,就当我借你的钱,你之后还我就好”
饥饿无比的时青亦终于动了筷子,明明是最简单的家常菜,但那顿饭的味道,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现在想想,那时的少年看着他,是不是就像现在的他看着季枫塘吃饭呢。
“哥?哥?哥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时青亦回忆结束,季枫塘已经将两盘菜全部吃完。
“哦就是想起了之间的一个人,很像你”
说起像,时青亦上一个猎物就是他觉得很像曾经帮过他的少年,不过年纪对不上,之前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也许人家早就不在这个城市,早就忘记他了,但时青亦一直记着那个孩子,眼前的人倒是和那孩子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时青亦将那个人带回了密室,软禁他,对于这种行为,也是源自于他的一种病态心理。
时青亦家里有一处小密室,就在卧室床对面,里面除了一些工具,还摆放了很压抑的画,最喜欢的一幅《淹没》被他挂在了外墙上,除了别人的画,还有自己发病时看到的一些幻视,他都画下来。
对于感情,时青亦都是独占,遇到喜欢的,他会直接把人带进密室锁起来,锁起来后也不经常去看,只是通过监控看这个人在他的领域,他就满足了。
这种病态的占有满足了他内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