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光顾着聊天了,昭言,你多吃菜。”褚将军对外甥选的这位王妃实在是满意的很,这小子眼光不错,只可惜…是个花花心肠。
有妻如此,还要纳宠,该打。
楚昭言吃饭斯文,舅舅让他吃菜,他便在自己眼前的盘子里夹了根青蔬。
萧元珩瞧见了,便够着一盘离他远的红烧鹿筋夹了一块,送到他碗里。
本是一个下意识的平常举动,楚昭言却突然不说话了,颇为迷茫的看着他。
萧元珩一紧张,赶紧问:“不爱吃么?不想吃…就给我吧。”不是不爱吃,只是过于亲昵的举动,让他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他摇摇头,将那块鹿筋送进了嘴里。
褚将军一看这两位还挺恩爱,眉开眼笑,甚是欢喜。
而后,屋内把酒言欢,屋外倏而飘进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褚将军侧耳一听,那竟是他家乡的曲子,心下一阵暖意,他问萧元珩:“可是你安排的人抚琴?”
萧元珩茫然的摇摇头。
储将军又道:“这是舅舅家乡的曲子。”
这萧元珩倒是听出来了,虽然他自小长在京都,但儿时母妃经常会给他哼唱这首曲子。
所以难免,听见这小调,便想到了母妃。
二人心中皆是一阵感慨,筷子停下了,酒杯也放下了,沉陷于熟悉的曲调之中。
此间楚昭言漠然朝门外看了一眼,没看见人,但大致猜得到是谁在抚琴。
曲毕,萧元珩提声询问:“谁在抚琴?”
而后便见一人一身青萝素衣,笑盈盈的进来朝诸位鞠躬问安。“一支小曲,助王爷和将军雅兴,还愿,没有打扰到你们。”“容与?”
这来人正是容与,他已将刚才忙活上菜的那套脏衣服换了,不过换衣服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头上的发簪。
他一进门,萧元珩就看见他插的那支发簪了。
那是他之前送楚昭言的那只簪、
他看见了,楚昭言又怎会看不见?他瞥了楚昭言一眼,但见楚昭言一瞬不瞬的,盯着容与的发髻看。
舅舅不知他们各自怀揣的心思,只为琴曲动容,便心软唤了容与一同来坐。
而后这酒,萧元珩就不知道是怎么喝下去的了。
楚昭言还是陪着舅舅谈天说地,容与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极有眼色的不去插话,只时不时给萧元珩夹几口菜,或斟几杯酒。
而萧元珩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他怕楚昭言生气,又期待他生气生气了,更讨厌他了怎么办?
可生气了,不也代表他其实在意他么?
纠结和猜疑之中,这场家宴终于结束了。
萧元珩命人备好马车,将舅舅送至门口,又被他拉着手说了好多酒话,还交代他明日一定要去将军府,他从边塞带了很多新鲜玩意儿要送他的。
他点头应是,从小舅舅就这样,喝酒了就拉着他没完没了的说话。可现在他实在没心情哄这老头。
他只想知道,楚昭言到底是如何想的、
楚昭言、萧元珩、容与并立在庭中。
多一刻的犹豫都顾不及,萧元珩拦着楚昭言回院的去路,不提旁的,直言重点:“生气了?”
他想若他说一句是,他一定好好解释解释,那簪子,不是他给容与的。
这也的确是实话。
这几日,他到处找这簪子也找不到,还以为是不小心掉在哪处遗失了。
他又哪里记得,是那晚醉酒在定芳楼,容与在给他宽衣解带时,从他怀中掉出来的。
一个男子,将发簪这种东西如此贴身的带着,是要送给谁,容与这种看惯风月的人,又怎会不知。
于是捡起来,便没有还给萧元珩。
楚昭言淡然的与他对视,“王爷在说什么?”
褚将军出门后,他的笑意就消失了。或者说,从见了容与头上那簪子起,楚昭言在桌上的笑,就很勉强了。
萧元珩分明看的一清二楚。
他一指身后的容与,对楚昭言道:“那簪子……
“簪子?”楚昭言故作迷茫看了容与一眼,像是被萧元珩提醒了才看到似的,说:“哦,原来容公子戴的,是这只簪子啊,挺合衬的,好看。”
“王爷还有什么事?”
“你真的不生气?”
楚昭言对他一笑,“不知为何要生气,请王爷明示。”
“你…”
“可还有事?”
楚昭言走后,容与将那发簪摘下来,可怜巴巴的给萧元珩送来,“王爷,你这簪子,原是要送给昭言公子的么?”
萧元珩的脸这会儿沉下来了,阴森森的质问他:“谁叫你拿的?”
“王爷你别生气,是我入府那夜,你掉在芙蓉阁的,容儿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