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觉得当前的事态好像开始朝着不太受控的方向而去了,她注意的到自己与符吟仍然在这片记忆梦境中坠落,但是周围原先的记忆碎片已经全然丧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泛着血红光芒的,更为危险的记忆碎片。
与之同来的是一种非常能够扰乱心神的乐曲旋律,用一种没听过的乐器弹奏的曲子,曲子的旋律也完全是陌生的。
“呃…呃啊!”
“啊~这是我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的那段旋律,这百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是听着这旋律入眠,在这旋律中梦呓,但我却永远无法记住它,把它谱写下来…黑天鹅小姐,你很幸运,你是这宇宙中第二个得以聆听这道旋律的生灵。”
符吟嘴角挂着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手上的力道更加缩紧,继续带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女士继续在自己的记忆和脑海中深入,欣赏着她逐渐失控的表情。
紧张,慌乱无措,震惊,种种情绪在乐曲的传递下注入到了符吟的心中,让他完全与黑天鹅感同身受,以及她此时此刻困惑的情感。
纳努克的身影很快就在这个命途狭间中消失了,进而取而代之的星神身影黑天鹅无法看清,符吟也没办法看清。
“这…这不是毁灭的命途,在你的记忆当中还存在着一条,正在开辟的全新命途?”
饶是黑天鹅也无法因为她眼下的发现而保持镇定,她原本是因为知晓符吟毁灭令使的身份,便想要借着忆质从而潜入他的记忆寻找与毁灭相关的信息的。
不论是怎样的信息,但她从没想到毁灭命途在他的记忆当中只占据不多的一部分,更多的部分是一种她完全无法抵御的全新命途,众所周知,忆庭的忆者们没有肉体,以一种模因的概念存在,能够直接影响存在与精神方面的能力专门克制他们。
简而言之,符吟的记忆以及心灵对于黑天鹅来说,就像是一剂散发着诱人花蜜的毒药,而她就只是一只被迷惑了的幼小蜜蜂。
精神上的影响不会因为切割自己的存在来达到避免,某种意义上倒是比接触到虚无更加危险…但黑天鹅并不后悔来到这里。
“全新的命途么,纳努克他也曾说过,在我的身上有一条新的命途正在拓展当中,但我却是离它最遥远的存在…黑天鹅小姐,我很开心你能来到这里与我作伴,请谅解我的粗鲁。”
“!”
下一刹那,坠落的感觉好似变成了幻觉,黑天鹅恍然之间,发现他们还站在最开始的那个走廊里面,符吟仍然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对自己露出那温润的微笑。
这微笑确实全部出自真心,但仍然让黑天鹅心有余悸,那诡谲的旋律仿佛还在她的耳边盘旋。
“这趟旅程可还满意,女士?”
符吟再一次亲吻了黑天鹅的手背。
黑天鹅此时此刻喘匀了气,意识到刚刚是符吟主动放过了自己,要不然她极难逃脱那道旋律的束缚。
她心中对于这位绝灭大君噬心有了些更多的看法,正如她所知的那样,虽然身负毁灭之力,但平心而论,他的心灵并未走在毁灭的路上。
令使之力更像是…更像是星神为了让他自保,以私欲之名赠予他的力量。
“…容我多问一句,符吟先生,我刚刚恍然间在一瞥之中,看到了你的记忆碎片中有很多被封锁的碎片,你可知道自己有很大一段记忆被封锁了么?”
“我的记忆,有被封锁的部分吗?还真是让我惊讶了一下,我自诩从出生开始至今三百五十三年,记忆并未有过任何断层。”
黑天鹅的话出乎符吟的预料,这也算是他得到的收获了吧,而对方看他的反应不似作假,也疑惑了起来。
很不正常,但是求生欲告诉她,她该走了,此行得到的收获已经超出预料,她很满意。
“要走了么,我还有些舍不得你,黑天鹅小姐,我们应该还会有下一次邂逅的吧?”
“或许?这算是我们的第一次邀约,却不是最后一次。”
黑天鹅已经恢复了得体的状态,转头看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最后一扇门。
“从那里出去,就可以从梦境中醒来了,这段旅途也该到此结束。”
“嗯,期待与你的下一次见面,女士。”
二人仍然是携手,一同走过了梦境中最后的一扇门…但在意识回归现实的瞬间,符吟的眼中出现了很多很多碎片似的画面。
巨大的黑洞笼罩星球,人们的心灵变得空洞无望,白发星神被撕成碎片散落各方…以及,站在高处独自面对黑洞,演奏自己心灵的演奏家。
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了一张小图片上,画面上是一个男人躺在入梦池里,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那个男人是纳努克。
……
“!”
现实中,符吟的视线一瞬间变得清明起来,那些碎片的记忆也随之消失,正如他在梦中所说过的,人们在清晨醒来后总是会忘记昨夜梦中的一切,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