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微瑕,但整体上还算不错。
以他现在的成绩,今岁入秋可以去考童生试了。
商榷先把默写批改完毕,又考了口述字义。
看着惨不忍睹的成绩,知道这一个月是成果了了。
让卢平先去里间温习。
商榷在黑板上写出了《三字经》的第一小节。
“从今天开始,这黑板上的字不用擦,你们每天都要用白垩描写上面的字,直到你们能记下所有字的笔画为止。”
“现在跟我着读。”商榷拿过戒尺,点着黑板上的字,“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性相近,习相远。”
……
卢平原本在里间温习,听见声音,抬头看了过来。
看着看着也跟着念了起来。
第一节的内容并不长,且经过删减,剔除了名人典故的内容,余下共十句,六十个字。
商榷领着读了几遍,然后随意指了一个学生让他站起来读。
虽然还有些磕巴,却从头念到了尾。
商榷又随意点了几个字,也都知道读音。
商榷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啊,还是自家老祖宗的法子管用。
“先生大才!”
听见声音,商榷转头望去,见屋外院内站着一群陌生人。
前面四个一水的青衣长衫,头带方巾,身后还跟着书童。
想来这几人是趁着院中无人自己推门进来的。
冯良正尴尬地站在一旁。
他不过是去后院搬了趟柴火,这些人就自己跑进来了。
要不是看他们穿长衫,一副书生装扮,冯良都想把他们赶出去。
……
有客来访,商榷只好让卢平带着学生们自学。
自己出了屋子,将客人引入正房厅堂。
与别家不同,商榷在屋内留了一处脱履的空地,不似别家要将鞋子脱在室外。
小用见有客人来访,提前迎至门口。
冯掌膳端着冲好的茶水从厨房出来时,瞪了一看还呆立在那的冯良。
有些怨他没看好门户,让外人扰了少爷的清静。
冯良感觉有点冤,目光恨恨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几个书童,没有要招待他们的意思。
一个书生很自然地盘坐上了主位。
商榷还不知这几人的来历,只好假装混不在意,对另外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在主位对面跪坐下来。
主宾落座,冯掌膳给几人上了茶,她退到门口看着商榷。
商榷冲她挥了挥手,她才行礼退了出去。
走到院中时,又将几个书童请进了西厢的小厅小歇。
小用没有出去,而是跪坐在商榷身后右侧的位置。
此时招待客人多用茶汤,以青茶煮水,配以花椒、盐巴等物,以辛香浓郁为佳。
商榷喝不惯这种茶,就自己买了茶叶制了炒茶。
平时用热水一洗、一冲即可,简单方便。
几个书生看着清透的茶水,皱了皱眉,没有去喝。
商榷不以为意,端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
他从早起就忙着月考、授课,早就口干舌燥了。
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先饮了一盏,“不知几位兄台所谓何来?”
主位上的书生并不接话,只转首看和下首位的另一个书生。
那书生双手交叠于身前,微微前顷,施了一礼,“吾等皆是府学的学子,今日冒昧前来,乃是为荐牌一事。”
商榷平放在腿上的手动了一下,“荐牌?”
那书生又施一礼,又看向主位上的书生,“这位乃是陈国嫡长公子,公子桓。”
“这两位是我的同窗,公子楚,公子祁。”
“吾名梁仲,是子丘先生的弟子,你可唤我公子仲。”
公子?公卿之子谓公子,诸侯之子亦称公子。
故,商榷虽是秀才也不能称公子,只能称少爷。
这几位家中只怕不是公侯贵族,也是士族大家。
商榷正襟危坐,叠手于胸前,躬身施礼,“商榷,见过诸位公子。”
四位公子也供手回礼。
“榷前几日,是得了子丘先生的荐牌。”
商榷看出这几人虽身份有高低之分,但主事的却是一直没开口的公子桓。
对方既然带来了子丘先生的弟子,商榷自然要实话实说。
公子仲见商榷承认得了荐牌,“商生有所不知,这荐牌原是先生留给公子桓的,被夫人误给了商生。”
生,为“先生”的省称,指有才学的人,亦为读书人的通称。
商榷是秀才,有功名在身,又办了村学,故可称商生。
商榷轻哦了一声,没有接话,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感觉茶有些微凉。
没等他开口,小用已经持壶,给他续了一杯热茶。
微烫的茶水升起一道白雾,遮住他的脸,让人看不真彻。
商榷的出身虽不如他们,却有功名在身,要论地位,比他们还高些。
故并不惧怕什么,只是拿不准他们的来意,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