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力气笑话他出力最多,最后却什么也捞到。
他陪在商榷身边那么长时间,却没有发现他身体不舒服。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他其实已是强弩之末,也许他就不会这样躺在医院里。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就不会让他孤零零地一个人先回去。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就应该把他留下,就不会像现在隔了一天晚才被人发现。
他真是个混蛋。
大混蛋。
或许其实他已经发现了商榷的异常,只是选择性地被他自己忽略了。
因为工作。
因为责任。
还因为商榷的信任。
他一路跑到内政院,甚至都忘记了电话这一便捷的联系方式。
他曾经是老人家的警卫员,即使现在调离了岗位,也是有资格申请面见老人家,向老人家当面反应情况和汇报工作。
向守卫出示了证件,很快,他就得到了面见老人家的机会。
许跃军几乎是在见到老人家的那一刻,就脱口而出说道:“首长,商榷住院,病情危急。”
老人家因为他的这句话,变了脸色。
许跃军再次回到医院时,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侯希书老人。
他是京城中医学院院士、中医医院副院长,受老人家委托,到向阳区医院看望住院的商榷同志。
侯希书老人一进医院的大门就被医院的医生认了出来。
这位中医大家,平时除了授课外,只负责领导的健康问题。
他出现在医院里,难道……
向阳区医院的院长得到消息立即赶了过来。
病房是那种六人间的普通病房。
商榷躺在靠窗的位置。
可能是难受的关系,昏迷中的他眉头微微皱起
陪床的人已经换成了阎解成,他排的是今天下午的时间。
阎解成不认识许跃军,同样也不认识侯希书老人。
但是有主治医生陪着,他也不敢造次的动问。
侯希书老人上前给商榷把了个脉,微微皱起眉头。
他让护士把吊水的针头拔了,等了约有五分钟的时间,再次诊脉。
脉,滞、缓,还有些发涩。
足足诊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侯希书老人才收了手,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
沉吟半晌,才对主治医生和许跃军说道:“病人是神疲乏血,精竭气虚。明显是精神力透支,血气外溢,收敛不力的表现。”
“不能再给他吊水了,西药寒凉,会加重他的病情。”
“现在不能用药,他太虚受不得药力的攻伐之力。”
“这是累得太过了,让他睡,给他换个安静点的房间,等他睡饱了自然就醒了。”
“等人醒了,我再过来,给他开两剂药调理一下,病人还年轻,恢复能力强,只是以后千万不能再这样劳累了。”
侯希书老人说完诊断结果,奇怪地问道:“他是作什么工作的,怎么就累成这个样子了。”
阎解成一直在一旁听着,闻言就回答道:“商工是六级钳工,不过他最近一直在研究什么新轧机。”
侯希书老人摇摇头,不认为只是设计机器就能把人累成这样。
大西北那些研究大蘑菇的,也没累成这个样子啊。
许跃军知道真正的原因,却不能明说,只是问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侯希书老人为难地说道:“不能用药,那就只能用小米熬粥,不用太厚,熬得软烂一些,放点红糖,每隔一小时喂食一次,一次不用太多,两三勺即可,两天见效。”
阎解成愁道:“现在这个时候上哪弄小米去?红糖更是没有啊?”
许跃军说道:“东西我来想办法,侯老这样就可以了吗?”
“现在这种情况下,这样就可以了。”
许跃军点点头。
“两天后,我再来。”
侯希书老人难得来一趟医院,从病房里出来,就被院长请了去。
哪家医院都会有那么几个疑难杂症,趁着侯希书老人在可以请教一下,运气好的话还能帮着汇诊一下。
看着侯希书老人被人簇拥着离开。
许跃军借了医院的电话,向老人家汇报的断诊结果。
老人家说道:“小米和红糖我这就派人给你送过去,你一定要照看好商榷同志,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告诉我。”
“是!”
其实老人家不说,许跃军也是要守着商榷。
他有一种感觉,商榷对自己很重要。
老人家放下电话,颖大姐就走过来,说道:“这个月的小米还有不到两斤,前两天春红生病,我用了一些给她熬小米粥了,红糖……我一会儿找彭大姐借点。”
“把小米都拿给张浩,让他跟红糖一起立即送到向阳医院,给许跃军。”
“小许?小许有媳妇啦?”
“不是,是一位小同志。”
老人家想了想还是没有说明,只是道:“过几天,这位小同志会住到里来,他身体不好,你要好好照顾他。”
住过来,是为了方便保护他的安全。
颖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