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心中有过谁,想要嫁给谁,我统统不在乎。但你从今往后还敢朝三暮四,我有几万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我没,没有。”她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哆哆嗦嗦的说:“阿宁对箫大人一见倾心,痴心不改,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三小姐说的谎话连自己都不信,更遑论是箫某?”箫煜给她倒了一杯茶,“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你出了一身的冷汗,当心生病。”
如沐春风般温柔的语气却让她感到彻骨之寒,沈姝宁越发后悔招惹了这么一个疯子。
她伸出左手紧紧握住茶杯,掌心传来的温热让理智慢慢回来,她下意识的咬了咬唇角。
“大人动不动就说生啊,死啊,阿宁当然会害怕至极。”
“知道害怕就好。”他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只要你不想着嫁给别人,任何事情都好说。”
“你一个就够了,我哪有心思想其他人?”再来一个这种疯子,她还不得立刻找个墙撞死。
沈姝宁心里骂他千百遍,嘴上捧他如神明下凡。
“箫大人丰神俊朗(人模狗样),才智无双(奸诈狡猾),天底下还有哪个男子能比得过您(的无耻)呢?”
“三小姐对在下的评价这么高?”
“那可不。”天底下除了你之外,谁还能担得起“腹黑奸臣”这四个字?
沈姝宁在心里骂完,继续讨好的说:“箫大人是阿宁遇到的最厉害(无耻)的人了,三月前在寒光寺外匆匆一别,我就对大人情根深种,在心中发誓此生非君不嫁。”
“哦?”箫煜突然来了兴致,“提起寒光寺,我倒是忘了问你那天去做什么?”
“祖母喜欢吃寒光寺的素斋,我每年在清明之前都会去求上一份素斋,等到祭拜她与祖父的时候带过去。”
“没想到三小姐还是一位孝子贤孙。”寒光寺离长安有上百里,一来一去差不多需要三天时间,她竟然每年都能去一趟?
箫煜有些不信,进一步试探的问道:“你爹娘竟然放心让一个弱女子跑这么远?”
“箫大人对长安城内外的事情了如指掌,想必您也知道,自我出生之时就不被母亲所喜,后来更是和兄长两人经常生病,祖母便将我与兄长一起带到身边抚养。”
提起从前,她微微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
“我才去到祖母院里的时候,心里怨她将我跟母亲分开,也怨恨兄长,经常跟他们吵闹,还打碎了不少的瓷器。可是祖母跟祖父从来都没怪过我,反而怕我伤到自己。
后来我渐渐大了,理解了祖母的良口用心,可是却改不了爱吵闹的毛病,总是喜欢跟兄长争个高低,祖母每次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第二天就给我做桂花糕吃。
再到后来,兄长去书院读书,祖母让我搬出去住到了青梧苑。我每天都去找她,将她的院子闹得鸡飞狗跳,她总是温温柔柔的看着我,细声细语的跟我说话,我慢慢就开始后悔了。”
她突然眼中一酸,豆大的泪珠儿滴落在地上。
沈姝宁抬起手背轻轻抹了一把,冰凉的泪水让她逐渐回过了神。
“我怎么跟你说这些呢?”没心没肺的“大奸臣”怎么会愿意听她说这些普普通通的事情?
“无妨。”他倒是喜欢看这丫头演戏,也喜欢配合她说话。
“三小姐的语气含有无限的悔意,你是因为没有赶在沈老夫人在世之时对她尽孝而后悔?”
“是。”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沈姝宁吸了吸鼻子,坦坦荡荡的说:“祖母突然仙逝,我以为的来日方长顷刻间就没了,快的我都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沈老夫人和沈老太爷在同一年……”
“你知道什么?”沈姝宁突然打起了精神,“有人害了他们是不是?”
“没有。”箫煜摇了摇头,十分笃定的说:“沈老太爷多年来奔波劳碌,最后油尽灯枯。而沈老夫人她自幼体弱,只生一个孩子也让她元气大伤,能养你到十四岁已是不易。”
“你没骗我?”她活了两辈子,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起过这些。
“我在祖母身边长大,从来都没听说过她自幼体弱,甚至除了她仙逝的那年,我都没见她生过大病。”
“乌衣卫的情报不会出错。”他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然有如此单纯的人,在一个人身边多年却对对方一无所知,不禁笑了笑。
“我觉得前尘往事既已过去,你也不必再挂怀。”他如果知道这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压根不会提起这茬,他拿出手帕给沈姝宁,“擦擦眼泪,我送你回家。”
“哦。”沈姝宁拿过帕子,胡乱的擦了擦,随手把帕子揣进怀里。
箫煜伸出去的手又默默收了回来,“走吧,我送你。”
“多谢!”
沈姝宁跟他一起出去,上了马车之后没有上一次那么震惊,但还是小小的惊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