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半个月的药浴,北哲开始给箫煜扎针。
沈姝宁在一旁看着他身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用手帕捂住嘴,瑟瑟发抖。
“夫人要是害怕的话,你先出去,等我把针取了你再进来。”
“我不出去。”她故作坚强的说:“无论怎么样我都要陪着夫君。”
“看来我让箫煜泡的药浴确实有用啊!”北哲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你这情况比之前好多了。”
沈姝宁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却假装不懂,结结巴巴的说:“神医医术……高明……夫君能够好……好起来……还要多亏你。”
她连说一句话都费劲,箫煜抿了抿唇,不咸不淡的说:“你去厨房让人给我做一份银鱼鸡丝面,我有些饿了。”
“我出去给赤芍说一声,让她去厨房看着就行了。”反正她是不可能离开的,免得让奸臣又说她不够真心。
她就给出一颗真心,让他无话可说:“夫君不要赶我走……我……我想陪着你……”
“嗯。”箫煜轻轻应了一声,“你就在这儿。”
“夫君真好!”她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北哲扎完最后一针,转过头来看着沈姝宁,“你怎么跟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人总会变的,神医难道跟之前一样?”沈姝宁反问他:“从生下来到现在你没变过吗?”
“算了,算了,我又说不过你,就不自讨没趣了。”北哲算是投降了,“箫煜的毒很快就能清除,但是他的眼睛不一定很快能好,你们不用太着急。”
“能治好就行,我不奢求其他的。”她专心扮作痴心女子的模样。
北哲在心里暗暗地叹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
太子被禁足在东宫,每天除了抄书写字就是坐在湖边垂钓,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沈姝月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吃完饭跟他一起在湖边钓鱼,俊男美女在一起赏心悦目,又无比的温馨。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样普普通通的生活也挺好的,阿月你觉得呢?”
“你觉得挺好,是因为你不用劳作,不用饿着肚子。要是你真的是普通的百姓,就不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好了,你就该为了一家的生计发愁了。”
“对啊,我要是生在普通农家,说不定小小年纪还要去地里劳作,也没有如今这般锦衣玉食的生活。”他不禁想起在宁州听到传闻,轻轻抿了抿唇,看向一旁的人。
“阿月知道沈老国公为什么要让沈晏清他们兄妹二人去替人服徭役吗?”
“阿宁给我说过,她跟晏清两个人不小心迷了路,有一户农摘了野菜给他们做饭吃,他们后来才知道这些难以下咽的野菜是别人一天的口粮,内心自责不已。
两个人拿了银子准备送给他们,在回去的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跟丈夫拉扯,女子想要替瘸腿的丈夫服徭役,丈夫不让她去。他们两个就说有办法解决服徭役的事情,让人送了银钱给他们。”
“徭役不能折成银子,也不用他们两个孩子去帮别人服徭役啊?”
“他们要帮别人,自然是他们去替人服徭役,而不是慷他人之慨。”沈姝月看着他,“太子恐怕没有见过民生疾苦,你不知道有些人为了躲避徭役可以做出什么事情来。
阿宁他们要是为了帮别人,开了不好的先例,之后人人都学着他们,动动嘴皮子就免了一个人的徭役,对其他人公平吗?”
“哦。”太子了然的点头,“孤懂了。”工部侍郎的孙女可以替人免了徭役,其他人就会觉得攀附权贵就能免除徭役,确实会引来麻烦。
“阿月比孤懂得多,也聪慧。要是你是父皇的儿子就好了,他肯定会很开心。”
“太子殿下何必妄自菲薄?”沈姝月握住他的手,“你也是文武双全,聪慧果敢的好儿郎,陛下有你这样的儿子也会很开心。”
“父皇他……”太子玩了玩唇角,不太自信的说:“我总是让父皇失望,他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呢?”沈姝月温柔的笑了笑,继续说:“太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陛下不会舍得不要你。”
“只有你才会觉得我很好,其他人都觉得你优柔寡断,遇事不决,难当大任。”
“那是他们不懂你。”沈姝月坚定不移的说:“太子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你是个心软善良的君子,温润如玉,不是他们这种凡尘俗子能够相提并论的。
他们说你不好,是因为他们嫉妒你。太子殿下生来就是陛下的嫡子,自幼被陛下带在身边养大。陛下和太后对您宠爱,臣民对您尊敬,这都是他们不曾得到的东西,所以他们嫉妒你。”
“阿月!”太子红了眼眶,“你真好!”
“我不是在哄你,而是真心觉得你好。”沈姝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像你这样光明磊落的君子,古往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