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宝珠正拈着一块甜津津的金乳团往嘴里塞,冷不防看见一只被开膛破肚的死老鼠出现在眼前,然后淡定的继续吃金乳团压压惊。
她小时候经常在大哥的院子附近挖出麻雀老鼠野猫的尸体,一开始是被吓哭,后面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这下子倒是换成沈归砚不淡定了,为不影响她食欲,用帕子把死老鼠裹住,冷笑一声,“宝珠同学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宝珠眨了眨眼睛,“解释什么。”
“你说呢。”
宝珠目光再次移到用帕子包着的死老鼠上,眼里讽刺道:“沈同窗该不会是以为这些事是我做的吧。”
沈归砚反问,“难道不是吗。”
能做出那么幼稚得欺负人的事,除了她,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她都送了自己那么多份大礼,他在如何也该投桃报李,才不会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那么,该送她怎样一份大礼,才符合她这位永安郡主的身份。
沈归砚以为依照她的性子,肯定会狡辩,谁能想到她会一口应下。
“没错,是我让她们干的。”宝珠毫不犹豫的承认,更带着一丝快意张扬的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脸。
学着他的模样凑到耳边,恶劣十足地勾起红唇,“不爽啊,不爽就憋着,要么跪下来给本郡主磕几个响头,或者你同我发誓,把那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我就让他们收手,怎么样。”
那个秘密如今像是一把悬在她头上的剑,保不准何时就会落下。
况且她早就把人给得罪了个彻底,那么在得罪彻底一点,又有什么难。
沈归砚单手撑在桌边,伸手夺过她吃得只剩下几块的点心碟子,视线不经意落在她唇边沾上的点心屑,“宝珠同学送了我那么一份大礼,我何该还一份大礼才行,毕竟礼尚往来吗。”
至于送什么,当然是送她最缺的。
“本郡主送你的,你就好心受着,就当是积攒些福气。”毫不服输的宝珠瞪回去,再说他看着就一穷二白,能拿出什么好东西送给自己。
“有些福气,可不适合积攒。”忍了在忍,沈归砚终是忍下不去提醒,“我知道宝珠同学向来是个爱分享的,否则这该入口的糕点也不会分了一半喂给脸颊。”
!!!
因为连续三日落雨,原先的骑射被取消了,等考试结束后,宝珠发现自己连魂儿都在打飘,好在小考后会休沐两天。
休沐的日子里,宝珠疲懒的窝在小院里哪都不去,生怕自己一离开小院,就被偷了家。
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每一次考完试,非但不像其他人卸下重负后的满身轻松,并迫不及待的呼朋唤友出去花天酒地,而是要瘫着休息许久,才能缓过神。
不过一想到沈归砚收到的教训,宝珠的精气神都好了几分。
雪苹看着考完试后,几乎要和床融为一体的小姐,提议道:“小姐,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到院里晒下太阳。”
“不想去。”头发未束,任由它们像水墨画肆意张扬的宝珠正蔫蔫地趴在床上,床边小几上堆满了她爱吃的零嘴。
“鹿鸣院那边,今日可有什么动静。”宝珠说完,舀起一勺糖蒸酥酪放进嘴里。
甜津津,冰凉凉的软绵口感一入喉,幸福得她眼睛直眯。
出去玩,哪儿比得过窝在家里吃点心舒服。
正摘了几枝桃花回来的冬儿回答:“鹿鸣院里的那位从考试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出去过,或许他是清楚沈府里并没有人欢迎他。”
冬儿的目光落在正吃得香甜的小姐脸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说,夫人去过好几趟鹿鸣院。
自从那位回来后,冬儿就开始为小姐打抱不平,就算小姐不是夫人老爷亲生的,也是从小在他们膝下长大的,那么多年了,哪怕是养只猫也该有感情了,何况是那么遭人疼的小姐。
而且那么久了,夫人都没有在踏进琳琅院半步,连带着闻到风声的下人们都怠慢起小姐来了。
“干嘛哭丧着脸。”宝珠很奇怪的又挖了一勺糖蒸酥酪进嘴里。
“奴婢没有。”冬儿适时转移话题,“小姐可还要奴婢在去小厨房给你做一碗?”
府里除了大少爷院里有小厨房,也只有她们小姐能拥有,而且小厨房的支出也都从大少爷账上划,哪怕是府里的其他人想说道,都找不出由头。
舔了舔唇的宝珠看着空空如也的白玉碗,又摸了摸已有七分饱的肚子,貌似还能再来一碗。
还没等她在来一碗,许久未见的沈母来了。
面色红润的沈母踏进琳琅院,见到两颊苍白的女儿,心里越发愧疚起来,她怎么能因为归砚回来就忘了宝珠,宝珠在被她冷落的这段日子里,心里指不定得有多难受。
况且她当年也只是个咿呀学语的婴儿,做错事情的又不是她。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