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离想的问题,也是黎蘩在想的。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能有人会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更没想过这件事,还有翻出来的一天。
黎蘩心里思索着,最后把目光落在前排的韩叙洲身上。
【是他吗?】
006:【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
【为什么呀?】
006:【人类是一个很复杂的生物,爱情这门学问,我一个系统研究不明白。】
黎蘩得问问自己,她心里肯定已经有了答案。
沈毓婉跟疯子一样在台上嘶吼,最后被人强制带了下去。
公然夺人毕业设计作品,操纵留学名额分配,让原本体面的百年校庆蒙上了一层灰。
谢定骞铁青着脸,还得陪着笑脸,先把市里的领导送走。
活到这个年纪,还得跟个孙子一样被人训斥。
现场乱作一团,交头接耳讨论着还在循环播放的视频。
而作为视频主角之一的黎蘩,满脸淡定。
送走了上头的领导,谢定骞终于腾出手来处理这边的事。
他脸色阴沉,径直走到韩叙洲面前,怒极而笑,死死瞪着他。
“我说你怎么一反常态,出席了这一届校庆!”
合着是在这里等着他。
除了韩叙洲,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我半分面子都不给。
韩叙洲神色淡然,“学校给不了我太太的,韩某少不得要辛苦些。”
谢定骞气笑了,“你有话就不能私底下跟我提?非要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让我没脸!”
陈迹见他们之间隐隐有种剑拔弩张的趋势,连忙缓和:“谢校,面子什么都是虚的,项目投资的事,四爷已经准了,随时能拨款。”
谢定骞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还能被人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他摆摆手,看在钱的份上,还能怎么计较。
谁叫他拿人手短呢。
“黎蘩的事,我会叫人处理好,还她一个公道。但先说好,这种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定骞咬咬牙,转身就走。
走出几步,又极为不甘心地停了下来。
“你个兔崽子,明天我就去找你外公告状!”
韩叙洲朗朗笑出声,“想来外公会很高兴见到您。”
送走了谢定骞,韩叙洲却还不放心,冷着脸交代:“叫人盯着沈毓婉。”
必须看到沈毓婉受到处分,这件事才算完。
韩叙洲捻了下指腹,方向操纵着轮椅转身,便瞧见沈毓婉的身影。
她飞扑而来,被陈迹准确无误拦了下来。
“沈小姐,自重。”
沈毓婉满脸泪痕,满眼哀怨看着韩叙洲。
“四爷,你太狠心了!我们过往那些情分算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韩叙洲嗤笑,“韩某竟不知,与沈小姐尚有情分在。”
沈毓婉嘤嘤哭泣,好不伤心,今天里子面子都被人扯了个干净。
她泪眼朦胧看着他,心中悲愤,奈何男人的目光并不曾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口中蔓延出血腥味,与喉间的苦涩交织。
“你会后悔的!你肯定会后悔的!”
沈毓婉用力推开陈迹,愤然转身,又急又快跑了出去。
陈迹目视她走远,而后才往黎蘩的座位看去,却发现那边已经没了人。
“太太呢,先走了吗?”
韩叙洲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空空如也。
他下意识伸进口袋,要拿手机。
动作突然一顿,握着手机不动。
陈迹试探问道:“四爷,要我联系太太吗?”
韩叙洲嗤然,“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丢了?”
陈迹:“……”
虽然韩叙洲这样说,浑不在意的模样,陈迹还是给小文发了消息,让他出去找人。
他紧接着劝道:“太太刚才瞧着不大高兴的样子,这会儿指不定在哪里躲着哭呢,您不出去找找?”
黎蘩要真出了什么事,到头来心疼的还得是韩叙洲。
他给了台阶,韩叙洲才能走下来,勉为其难点了下头。
“出去看看。”
而此刻的黎蘩,正和阮离手拉着手追了出去,堵住了沈毓婉的去路。
刚才被沈毓婉一通嘲讽,现在自然要找回场子。
有仇不报,她又不是傻子。
“哎呀沈毓婉,这么着急做什么?演讲才到一半,台下的学生还没能学到你的优良品德呢。”
阮离嗤了声,“什么品德,学她怎么用权势压人,光明正大偷人家的毕业作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