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呢?”吴茉儿问道。
孙氏面露难色,望了望身旁的中年男。见没有回应,她绞着手帕纠结一番,起身行礼道:“昨夜翠喜逃走,守卫抓到,一时手重,打死了。”
“死了?”吴茉儿质疑,“死无对证,这证词确定不是你们编的或是屈打成招?”
“胡说!”孙氏回怼:“几人看到牛大进了你卧房!牛大也承认了,还能有假?”
“大爷的!”吴茉儿在内心疯狂吐槽,人证物证俱全,这江伍氏是在拿她开涮吗?她又不是狄仁杰或福尔摩斯!
生死关头,吴茉儿满脑子都是怎么脱困。察觉话里有漏洞,立马反驳:“进卧房不代表有事发生。况且,江家高门大户,没有看门巡逻的吗?牛大能顺利进到江——我的卧房,难道不是他对我图谋不轨,而有的人故意放纵?”
众人看向牛大。牛大没有回应,只是身子抖得越发厉害,蜷缩得更紧,头也埋得更低。
伍族长故意咳了两大声,嗔怪:“女儿家家,不要胡言乱语。”他看向江族长,欲言又止,“江兄?”
“纵主偷欢,死不足惜。”江族长目光冷冽,扫向中年男,责问道:“元成——”
那中年男名叫江元成,是江伍氏亡夫江子珩的大伯,负责江家守卫、收账等事务。见江族长在质问自己,江元成有些慌神,忙起身拱手,道:“二叔!三个月前,江伍氏的院子受雷劈,屋顶损坏,我叫人来修,这事向您禀报过。”
江族长面色缓和了些,道:“是有这事。”
江元成赶紧借坡下驴,“之前内院防护确有不周到的地方,我已加强防卫,后面不会再有这种事。”
“下不为例!”江族长一脸严肃,道:“事关江家名声,务必小心谨慎,严防死守。”
江元成拱手,道:“是,二叔。”
江元成坐回椅子,顺脚踢了踢牛大,悠悠问道:“牛大,该交代的你可交代完了?”
牛大俯在地上,声音粗哑,唯唯诺诺地回答:“是。”
江元成又问道:“你说的都是真话?”
牛大又回:“是。”
江元成再问道:“你与我侄媳江伍氏私相授受,你可知罪?”
牛大再回:“知道。”
江元成道:“你可愿接受惩罚?”
牛大身子一僵,似在下很大的决断,颤抖了半晌,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愿意。”
众人一阵喧哗,再次口诛笔伐。
“呸!真不要脸!”
“娼妇!”
“沉塘罢!”
“沉塘!”
“沉塘吧婊|子!”
……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怒意,吴茉儿如芒刺在背。未料到牛大答应得如此干脆,她震惊和意外之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人证物证俱在、情夫也亦认罪,作为替身,很多情况不明,她思绪纷乱,实在不知如何狡辩。
伍家自商量了一番,问及伍玄庭,只见他阴沉着脸说了句“丑事莫谈”,便闭口不言。伍平心疼妹妹,欲提出异议,被伍玄庭用眼色拦了下来。
伍族长当伍玄庭是羞于讨论且默认了族里的意见,对着上座再度拱手,道:“事已至此,任由江家处置。”
江益清点点头,命人去准备文书。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吴茉儿不禁感慨这江伍氏真真是个短命鬼,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而她,出场即终场,短短出场,不过是走个过场。
“夭寿!”眼见两个大妈进门,架起胳膊准备再次将她拖走,吴茉儿满脑子都是如何保命。慌乱中,她灵光一闪,大叫道:“牛大在撒谎!他在撒谎!”
一介女流,既已下了定论,便无人在乎说辞。江益清只是挥手,示意赶紧将她拉走。但手足情深,伍平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犹豫一番,上前行礼,道:“各位尊长!族长!爹!就让小妹说清这事,即便死也让她死得瞑目,心服口服。”
“有什么可说?”江族长厉声道:“这般不知羞耻的女子,说辞再多,不过是寡廉鲜耻,信口雌黄,只会落人口舌,徒添笑料。”
江益清随声道:“江伍氏德行有亏,但此番我会奏请上表烈妇之名,亦不算辱没两家名声。江伍氏依旧留在江家族谱上,两家依旧是通家之好。”
伍族长附和称是。这做法虽虚假,但对两家而言没什么损失,且能从中获益,实在没理由拒绝。至于伍茉,事因她而起,亦应由她平息。
伍族长心道:“下辈子投个好胎,莫再断送性命。”
意识到在这个时代,没有话语权就只能任人宰割,若想活命只能扫清障碍——尤其江族长这个最大的绊脚石。
吴茉儿将心一横,果断调整策略,将枪口对准江族长。她化作村口骂架的泼妇,破口大骂:“老匹夫!你脑子被狗吃了还是遭门夹了?别人说啥就是啥,我说啥都不信!我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