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羡羡也起身出来洗漱,看天色,估计也就五点多的样子。
拿出昨天买的牙刷,没错,真的是牙刷,跟现代牙刷样子非常像,杂货铺里有竹柄、木柄、骨柄的,那掌柜的说还有铜柄和玉柄的。一头插着毛,另一头尖尖的可以当牙签用。也有牙粉,不过要六十文一小盒,张氏没舍得买。
现在就只能弄点盐水,用牙刷蹭蹭,总比只用水漱口强多了吧,胡羡羡自我安慰着。
刷完牙,胡羡羡看缸里的水不多了,于是去西山打水,张氏则在家准备早饭。
秋天的清晨,凉爽舒畅,胡羡羡轻快地关上栅栏门,一转身看见一个男孩儿,“怎么是你?”两人同时开口。
两人同时“侦察”一下四周没有其他人,然后一前一后往西山走去。
“你怎么在这里?”男孩儿语气不善地问。
胡羡羡已经猜到他就是中儿口里那个中二的“小藤哥”了,淡淡地说道:“这是我家啊,虽然刚搬来。你放心,我没跟任何人说过我落过水,自然也没人知道你救过我,我本人也没心思赖上你。”
张青藤闻言表情放松了些,又问:“你就是古中儿的姐姐,叫古苋苋?”
“他叫古云中,不叫古中儿,”胡羡羡翻个白眼儿,“我就是古苋苋。听中儿说你要带他上山摘果子抓兔子……”
“你别想,不会带你的,这是男人的游戏!”张青藤一脸戒备。
“切~还男人的游戏!”心里又加了句“中二!”胡羡羡再次翻个白眼儿,“我只是作为中儿的姐姐向你道个谢,并请你带他玩儿时照顾一下他的安全!”说完快走几步,先去打水了。
张青藤看着前面走得飞快的女孩儿,疑惑着:她好像跟听说来的不一样,昨天娘从她家回来后特意叮嘱说这个古苋苋胆子特别小,别人说话声音大了就能吓得她发抖,也不爱说话,今天看起来怎么有点冲?莫非她表里不一?得提防着点,别憋着什么坏水儿呢!
胡羡羡来回打了几趟水,都没再遇见张青藤了,估计中二少年也不想跟自己碰面,正好两厢清静。
张氏做好了早饭,庄氏和中儿也洗漱完毕了,胡羡羡洗手后,四人围坐小桌子开始吃饭。今天的早饭是糙米粥,很稠,边吃张氏边分派活儿,“一会儿吃完饭,庄氏你洗碗,需要弯腰的事让中儿做,苋苋和我去后院翻地,咱们争取今天把菜种上。”三人都没意见,快速吃完早饭。
胡羡羡看着张氏翻地一下从左用力一下从右用力,一镐头下去,明显湿润的土就被翻出来了,像很轻松的样子,自己也学着动手试试。
可自己的镐头完全不听指挥,明明是冲着目标使劲儿的,结果落地就偏了,还只能刨出个浅浅的小坑,甚至镐头直冲脚趾头而来!胡羡羡忍不住在心里咆哮:“苍天呀大地呀!为了翻地我专门换了草鞋!脚趾头危险!”
胡羡羡无奈地停下,再次仔细观摩张氏的动作。
张氏抬抬眼皮,“怎么了?”
胡羡羡讪讪地说,“我这个镐不听话,奶,咱们换换?”
张氏被逗笑了,“哪里是镐不听话,是你太心急,动作慢点,看准了,手稳了,别跟奶比,奶做了几十年了。”
胡羡羡心里一想:“还真是,奶做几十年了,我也就刚认识镐几分钟而已,慢慢磨合磨合应该就行了。”于是边琢磨边试。
“张大娘这把式一看就是种田好手!”一个爽朗干脆的声音传来,张氏和胡羡羡都抬头去看,就见庄氏带着一名三十岁左右妇人过来了,妇人手上端着个竹簸箕。
还没等张氏说话,那妇人又开口了,“张大娘,我家就住隔壁,知道您家种菜,我就把我家的韭菜茬挖了些来,给您家添种菜。”
张氏顿时明白了,古苋苋也知道来人是谁了,乖乖地叫“翠婶子!”张翠也亲亲热热地答应了。
张氏走近了热情地说,“感谢你和你家小藤的帮助,庄氏和中儿都告诉我了,对你家是赞不绝口!”
张翠马上说:“大娘您太客气了,邻里街坊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可别提什么谢不谢的!何况我顺叔还特意嘱咐我多向您讨教生活经验,说您和古大伯都是明理通透有大智慧的人,跟着您学肯定能让家越来越和顺。”
张氏连忙谦让,“可当不得里正大人这么高的夸赞,什么讨教不讨教,咱们多来往,有事也互相商量。今儿大娘听你的,也不说谢了,这韭菜茬我们也正需要,就收下啦!”
两人继续你来我往了几句,感情似乎拉近了不少。
等张翠走了,张氏继续来翻地,庄氏在旁边站着把韭菜茬一丛丛分好,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胡羡羡就继续认真慢慢翻地。
一个时辰后,菜籽都埋进土里了,韭菜茬也栽好了。
胡羡羡看着自己已经磨出血泡的手,第一次明白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才半天时间,只是种下去了,以后还得浇水施肥除草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