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是不是忘了,你姐姐可是对谎言很敏感呢!”
她顿了顿,朝路熹茗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路熹茗的头,继续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说实话哟。你好像变得不乖了呢。”
说罢,她又对着宁舒眉挑了挑眉,讽刺道:“你也是,宁老师,总说谎不好哦。你不知道我,没关系。你应该不会不认识侯长老吧?阿正,你说过你父亲他好像不怎么喜欢谐歌呢,是不是?”
宁舒眉闻言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眉头紧锁,低下了头。
路熹茗听她这话听得脊背发凉,她千算万算,再怎么算,都没办法在不得到任何前情提要的情况下,针对一个拥有测谎能力的人想出合适的借口。
而这林姐姐的能力,到底是测谎,还是读心,让路熹茗依旧有些困惑。若单纯是测谎,那好歹还有救,只要保留部分事实,掩饰重要部分便可。
可若是读心,她之前想的那么多,便会一字不漏落入对方的脑海中,让她无所遁形。
况且,这林姐姐不光威胁自己,还威胁宁舒眉。任谁听了她的话,都会明白这侯长老和这“阿正”大概率是父子关系。
侯长老?是应南风让他们小心的那个人吗?是侯兆昀?
路熹茗可以不顾自己,但不能不顾宁舒眉花了半辈子心血建立起来的谐歌团。
于是她只好表面乖顺、内心焦虑地告别了宁舒眉,和这突然出现的二人上了马车。
临行前路熹茗不着痕迹地在手心里实体化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若是一日内不回来,接着等。若是三日内不回来,写信给楚渊。若是五日内不回来,直接报官。”又假装牵起宁舒眉的手道别,塞给了她。
宁舒眉看着路熹茗被林姐姐挽着胳膊离开,低头瞅了一眼纸条上的字,又急又气,眼泪都快出来了,甚至都无暇去想那纸条是如何来的。
而马车上,林姐姐正温柔地命令着路熹茗:“以后不要跟那些戏子混在一起了。”
路熹茗知道自己生气也没有用,小命在别人手上,只好赔了个笑,在心里默默骂人。
她骂得极其难听,倒不是自身素质低下,或是一味无能狂怒,只是为了测验那女子到底有没有读心术,正如她刚来到这环亚国测试楚渊那样。
念及楚渊,路熹茗心里揪了一下。往日遇到的事情,都有他陪着自己面对,而现在,面对尚且陌生的环亚世界,她必须要靠自己一个人寻找求生之道了。
而那女子面对路熹茗的无边谩骂,却毫无反应,因此路熹茗判断她应该是没有读心术的了,于是回了个:“知道了。”
那女子果然说道:“你的‘知道了’,好像没那么真心呀。”
路熹茗不屈不挠,问道:“你希望我什么都听你的吗?”
她现在已经完全接受她们是不同个体的事实了,说话也恢复了平日里的倔强。
林姐姐像是不认识眼前人一般,说道:“你变了,梦洋。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和我说话。”
路熹茗一脸无辜道:“我不知道之前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谁。”
眼下,再怎么掩饰,都会被拆穿,不如直接给他们个痛快。
若是说“记不得”,那便是谎话,因为路熹茗从来没有记得过,她毕竟不是林梦洋。可若是说“不知道”,那便是真话,而对方要怎么理解都行。
林姐姐判断出她的妹妹说的都是实话,表情似乎有些吃惊,问道:“你失忆了吗?我是林亦真呀,你亦真姐姐。他是侯正,你的姐夫。”
路熹茗刻意回避了她的问题,对他们问好道:“亦真姐姐好,侯正姐夫好。请多指教。”
只要少说关于事实的陈述句,出错的概率应该就会小些,路熹茗心想。
而林亦真却对她的回答感到不满意,又问了一句:“你真的记不得一切了吗?”
要命了,这可是超过路熹茗大脑处理限度的逻辑学、语言学、哲学问题了。
她在心里疯狂寻找着金嬉帮忙,金嬉却哼着小曲说道:“这点小事都要我出手?你不是能的很吗?”
路熹茗没办法,只好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把问题抛回给别人道:“呜呜,姐姐,你这是不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