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来了个表小姐,一住就是十多年
没脸没皮又没钱,哭哭啼啼惹人怜
偏偏还是个坏心眼,背地里嚼舌又传言
装模作样摆架子,借居府中心思显
与那表哥缠缠绵绵,
谣言造了一篇篇,
只道是沸水落汤圆——白皮黑心眼儿!”
十几个乞丐聚集在宋府门口,打着快板嬉皮笑脸的唱着现编的儿歌。
宋府的下人眼见边上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忙驱赶道:
“去去去,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一帮家奴拿着板子气势汹汹的从门内冲出来,做式就要打人。
乞丐们见状一哄而散,
不多时等人进回府里了,又重新聚在门口开始打快板。
如此折腾了三四回,府里的下人直接拿着棍棒守在门口不走了。
乞丐们见状扮着鬼脸跑开,嘴里唱着宋家的乞儿歌,散入街巷。
几个机灵的小乞丐特意蹲在学堂门口,编唱着这首口水歌。
下学的童子们大多年幼,正是好学打闹的年龄,这曲儿意思直白朗朗上口,一来二去的就都学会了。
没几日,宋家的“表小姐之歌”就荣登京都开年最火童谣之首,传遍大街小巷。
......
宋府后院。
一连几日,柳婉儿房里都稀里哗啦的传来阵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小丫环站在屋内,大气也不敢喘。
柳婉儿举起屋里仅剩的一个青瓷花瓶,“哗啦”一声摔向地面。
她身上只穿着白色里衣,头发散乱。
摔完瓷器后,许是心情平复了些,她撑着身子靠在床边,嘴里微微喘气。
贴身婢女彩屏使了个眼色,底下的小丫鬟接到示意赶忙收拾好屋内的残局,忙不迭退了出去。屋内的气压低沉的厉害,她们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彩屏适时捧上茶水道:
“姑娘您消消气,身子要紧。”
柳婉儿“啪”的一声,一手打翻茶盏,
滚烫的茶水溅在婢女雪白的手臂上,立即起了一片红。
彩屏“扑通”跪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才传来自家主子声音道:
“起来吧。”
彩屏唯唯诺诺的从地上站起,她膝盖发麻,一个趔趄差点又摔了下去。
柳婉儿坐在床头,面色阴沉。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大大超出她的预料。
如今府外人人都在传唱那首乞儿歌,这段时间甚至出了许多二创,辞藻香艳,用着她和表哥的名号,听的人面红耳赤。
就连府里的下人都在背地里议论她。
即便姑母下了死令不准在她面前谈论此事,但依然抵不住人们的八卦之心和那悠悠众口。
一连几日她都称病躲在院子里不出去,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心烦意乱。
柳婉儿紧绷神经,
连带着窗外鸟儿的鸣叫声传到她耳朵里仿佛都成了外面的嘲笑。
虽然这些年她确实是住在宋家,吃了宋家的恩惠,
府中的下人们心知肚明。
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明说的,一旦戳破就完全变了味。
柳婉儿攥紧被褥,她紧咬着牙关,身子气得发抖。
姜昭,一定都是姜昭做的好事!
若不是她,我今日怎会遭到众人耻笑!
柳婉儿咬牙切齿,自言自语道:
“姜昭,你好大的本事!
你等着,咱们走着瞧!”
*
宋夫人今日特意抽出时间去到院子里看望侄女。
外头的谣言她也是听见了,
事情传播范围之大甚至出乎她的意料。
连素来不太交好的夫人们都拐弯抹角的向她打听这件事情。
凭她怎么解释大家都不听,临了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她连日来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攒了一肚子气。
当然,受伤害最严重的还是当属柳婉儿。
虽然她和宋砚这档子事情在京都权贵圈里几乎是人尽皆知,
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顶多只是在背后议论。
如今这是被编成儿歌抬到了明面上,那性质就大大不同了。
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眼见从小在自己眼前长大的亲侄女被外人如此议论,宋夫人心里也不好受。
柳家虽然破落但毕竟是自己的娘家。
柳婉儿更是自幼就被她接到府里养着的,从锦衣玉食的养着,日子过的宋家比其他几房的嫡女都还要尊贵。
宋夫人膝下就宋砚一个儿子,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