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里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宋祁秉丝毫没有嫌弃,陪伴着王妃一入睡后,才起身带着人走出宋宅。
他们直奔着左边一家院子而去。
他一进去,门外赶紧低头颔首行礼,一进去里边,每隔几步都站着一个护卫,注目行礼。
“爷,这边请。”
护卫带着宋祁秉走到西边一处厢房,房门被打开,光线一摄入,里边躺着的女人慢慢昏醒了起来,艰难的爬起来。
那女人一头发丝带着些许凌乱,微微抬头一与宋祁秉直视时,眼神里带着一些许的慌乱。
“大夫看过了吗?”
宋祁秉冷冷一声,旁边护卫赶紧达道:“看过了,怀着孩子,六个多月了。”
女人听着这声音,低着的头微微抬起了些,嘴角更是挂着一点点微笑,眼神变得十分柔和,那双手也不自觉的抚摸到了肚子上,目光渐渐变得坚韧了起来,仿佛鼓起的肚子给了她无比勇气。
宋祁秉眼神慌了一下,他不由自主抬头望着那女人娇羞的模样。
怎会?
去年寒冷的冬夜里,他在营地与将军副将喝酒,酒过三巡,入了营帐里歇息,他看到了王妃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随即上前,温柔喊了声,“秉爷。”
那声音他不会听错,就是华儿声音。
可是随着他躺下床,一同入睡了后,又怎么会是她……
“彭姑娘,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因为东家出事了,受戏院里人托付,妾身追随……”
“谁准许你说妾身?”
那一道冰冷的声音一下,彭姑娘抖了两抖,放在空中的手也不知如何手中,“我……我本是去营帐里求王爷饶了主子,主子没有害人,她的家人是她家人,怎么可以并排而论。”
彭姑娘说话间,声音里带着哭腔,柔柔弱弱的站起来,“王爷,看在我也怀了你的孩子份上,可否饶了徐大哥,我会躲得远远的,绝不叨扰王妃。”
宋祁秉斜看着她那颤抖的站姿,那晚醉得太迷糊了,是否有发生那事,他也不确定。
但自那日后,护卫已经监视着她,又有谁和她苟且偷生了?
莫名的,他感觉到一阵头疼,看向彭姑娘的目光也愈发不善。
没想到,活了二十几年,也能被一弱女子算计上。
“爷……”
又是一道娇嗔的叫喊,但宋祁秉纹丝不动,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话,“看管好,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是。”
“爷……你不能这么做,我是无辜的,徐大哥也是无辜的……”彭姑娘焦急的要冲出来,但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耐得住护卫的手腕。
护卫把她拖回了房间里,面无表情的把房门关紧。
待得房门一关上,她那还哭泣的脸难得平静了下来,眼神里飘忽不定,慢慢靠着房门边上,竖起耳朵听着,直到那熟悉的脚步声远去,她的脸上泛着的愁苦越加明显。
“走了,真的走了……该如何是好?”
她慢慢站直身体,走到房子后头,燃起一盏灯,望着屋子里的布局,床被子,柜子桌子,应有尽有,唯独少了些剪刀簪子那样带利的物件。
随即目光又看向鼓起的肚子,狠的一下想要砸下去,却是临到边上又收住了手,眼神里带着不忍。
那晚是什么情况,她心知肚明。
孩子是怎么回事,她也无比清楚。
从那座精致奢侈的宅院里走出,她就知道,她们戏院里从此要不太平了。
她无奈叹息了起来。
只剩下四个月了。
她摸了摸脸上贴着的皮肤,拉扯了一下,弹回去的皮肤带来的一丝疼痛,却犹如一根针扎在心里边。
深夜,屋子里外十分安静,门外站岗的护卫打了个盹,看了看昏暗的天色,又打起精神继续值班。
院子里昏暗的树上,小鸟不知怎么忽然飞向天空,远离了树梢。
“什么怪味?”
护卫手立刻捂着鼻子,只听几声喵喵叫声,脚下不知道何时有只家猫赖着。
“猫呀,赶走它。”
他们开始驱赶着,那猫咪忽然发疯大声尖叫一声,朝着两人抓着去。
“疼……”
护卫拽住了痴缠在手臂上的猫,一撕扯,那猫都咬下他一块头,疼的他忍不住叫了起来。
此时,屋子里睡熟的人缓缓起身了,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上,嗅到那熟悉的味道,嘴角里含着笑意,她知道他来了。
“你来了。”
彭姑娘回头一看,果然有个黑衣影子备坐在她的床榻上。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关着这黑屋子,那些人把我当成犯人了。常战王,更是理都不理我。
这副面孔,都快把我皮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