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手上的口子有些深,伤口周围的血迹干了,留下血印子。
一开始被黑布条遮盖着,直到现在才露出来。
周延平很意外地瞥了她一眼。
这要是放在往日,这丫头早就哭哭啼啼喊痛了,今天看起来还挺平静。
乔兮枝没喊痛,乔子军倒是眉头紧皱:“这口子会留疤吗?”
周延平一丝不苟地清理伤口,回应敷衍:“可能会。”
乔子军:“?”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你一个大夫怎么能说可能会?
周延平除了敷衍以外,还想吓唬吓唬乔兮枝。
小姑娘嘛,都是爱美的年纪,一说留疤肯定会害怕。
让她懂得害怕,才知道他这个大夫有多重要,看她还敢不敢还嫌弃大夫家味重!
听到可能会留疤的乔兮枝表现出乎意料,她毫无波澜,甚至不为所动。
一个伤疤而已,除了丑点,不影响她带乔家过上好日子就行。
来这里好几天,除了山上捡柴,她连杏花村都没出过,赚钱养家这事倍受限制。
这年代什么都缺,要想找财路还得找个机会去县城里看看。
乔兮枝垂着眼,心里淡淡地发愁。
再回过神,周延平已经把伤口敷上草药,换好纱布了。
他边收拾边嘀咕:“你们乔家人最近手是不知道往放吗?”
今天这个伤了手,明天那个又伤了手。
乔子军嬉笑道:“周爷爷,今儿出门没带钱,晚点再登门还上。”
周延平手一挥:“让你爷爷都给我送几个竹筐和背篓过来就成。”
他家竹器很多,光是背篓都有四五个。
竹篮子、竹筛子、竹拍子……甚至还有竹席子,都是来自乔老爷子之手。
乔家人一来看病,少不得乔老爷子给送竹器抵债。
但也不是每次都用竹器抵债,主要看周延平的需求。
他需要就用竹器,他不需要就花钱或者送粮送肉送票。
乔子军点点头:“好勒,我回去就跟我爷说。”
周延平摆摆手,示意赶紧走人。
乔兮枝道谢:“谢谢周爷爷,那我和二哥就先回去了。”
周延平冷哼了一声,转过身捣鼓药材。
出了周延平的家,外头太阳升在头顶,光芒刺眼,热浪扑面而来。
乔子军眯着眼,看俯下身背背篓的乔兮枝,便宜妹妹长得不赖,皮肤白嫩地一点也不像干农活长大的孩子。
不对,她不是不像,她本来就不是!
他才是干农活长大的孩子,枉为他一张俊脸,虽然天生肤色白,但也被晒得快跟田里的小麦一个色号了。
乔子军又羡慕看了两眼乔兮枝的白肤色,突然顿了一下。
“乔兮枝,爷爷给你平安扣呢?”
乔老爷子疼她,送她平安扣保平安,上次差点被她送人,这次又被她弄丢了。
乔兮枝一听,伸手往脖子上摸,一片空荡荡的。
不知何时,那块挂在她脖子上的平安扣已经不见了。
乔兮枝向来淡定的脸上出现一丝慌张,不为别的,只因平安扣是老人的一片心意。
而她,弄丢了这片心意。
慌张过后,她迅速冷静下来:“二哥,许是掉山里或者路上了,我原路去找。”
乔子军正要骂人的话卡在喉咙里,缓了两秒,脸色嫌弃得要命:“丢了平安扣,你再把自己丢山里,我可担不起这个责,我还是跟你一块去。”
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乔兮枝道:“好。”
乔子军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句:“周爷爷,柴在你家放放,过会儿再来拿!”
俩人原路返回,一路上低着头找,仔仔细细地没放过任何一块地方。
直到上了山进了林子,也没找到平安扣。
乔兮枝猜想,会不会是摔跤的时候掉的?
越想越有可能,她跟乔子军说:“二哥,我们分头找。”
乔子军不同意,眼神里充斥着几分不信任:“你认路吗?分头走你能找到回来的路?”
乔兮枝不熟悉地形,问她从哪走近道、哪是哪可能不知道,但走过的路原路返回她没问题。
乔兮枝顺着记忆指了指:“往左边那棵松树的方向一直走,是我们烤菌子的地方,往右边那棵槐树的方向走,可以去我们摘野果的地方。”
乔子军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他的便宜妹妹是蠢了点,但不是路痴,还记得路。
两人分头寻路过的地方,乔兮枝直奔摔过一跤的那地。
树枝、枯叶、藤蔓……杂乱无章,乔兮枝打量了一圈,好半响,才发现沾上她血迹的枯树堆。
她蹲在地上,以有血迹的地方为圆心,翻动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