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明丽不知道,有一个人在远远地望着她。
似乎她也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四顾看向人群。
秦报国终于转过了身,不知道是不敢面对,还是刻意躲避。
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吗?还是自己眼花了!苟明丽心头一怔,怎么那个身影那么熟悉。
人流裹着她往前走去,根本不允许她停在那儿再看一眼。
直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她又向那个方向望去,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可能是自己刚才眼花了!
秦报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钟庸东看看西望望,太激动了,别说自己一个普通人,就是县委书记、市委书记,都不见得有这个机会来参加国庆观礼。
他正襟危坐,目光直视前方,看着人群逐渐进场。
他让她小声对妻子说:“明丽,怎么我像是在做梦一样,我是在做梦吗?”
苟明丽噗嗤一声笑了:“是啊,你在做梦,你掐一下自己的脖子,看看会不会醒来!”
钟庸真的去掐了一下脖子,“会疼,我不是在做梦!”
“是啊,即使你在做梦,你以为你的梦里会出现这么多人!”
钟庸憨憨地一笑:“关键是还有这么多领导呢!”
两人既紧张又兴奋,小声地交谈着,缓解自己等待的焦虑。
等了好大一会儿,眼看座位都已经坐满了,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道:“快看,说着往西边一指!”
众人都顺着这个人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进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几个人正缓步走向城楼。
生平第一次感觉和领导距离这么近,其实也是相当远。
他们两人清楚,阅兵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果然,随着喧哗的人群逐渐变得安静,领导人坐着一台红旗从城楼下面开出去了。
阅兵式正式开始了!
国庆节放假三天,钟国仁和吴林霞来到了东阳市,主要来看看九龙晷的制作进展情况。
剩余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尽快完工。
当初由于蔡省长没安排好,浪费了好多时间,再加上现在需要精雕细琢,时间非常紧。
钟国仁开着二毛的奥迪,带着吴林霞,赶到了东阳市博物馆,在博物馆一间大仓库里,那块挨过千刀的半成品孤山玉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没有一个人。
在当初选玉的时候,很多美术学校的专家教授,依据钟国仁说到的理念,走遍了孤山玉的每一个矿坑,最终选了一块重达800公斤的完整东阳玉,运到了博物馆这个仓库,准备在这里现场雕刻。
根据原来画好的图纸,结合这块玉的纹理和各个部位不同的颜色。
陶志成把自己关在这个仓库,除了吃饭就是看这块玉,然后就看设计的图样,困了就睡觉,醒了再看。
整整三天三夜,他都吃住在这个仓库里,和这块玉石独处。
似乎是在和这块玉对话。
好在房间里的温度正好,不冷不热,是一个适宜的工作环境。
三天以后,陶志成终于拿起刻刀,开始在这块玉石游走。
为了赶时间,他把自己在美术学校任教的一个学生邓林生叫来,给自己打下手。
这东西没办法多人协作,因为从头到尾,都是在他的脑子里构思的,每一条龙的形态,他都在心里想好了。
已经退休了,还能为全省人民做这样一件大事,陶志成的全身心都刻在了九龙晷身上。
他为每一条龙注入灵魂,诉说着殷省大地发生过的可歌可泣的故事。
事情进展极为顺利,开刀十多天来,陶老师按照自己的思路夜以继日地工作,按照这个速度,最迟在十月中旬就能全面交工。
谁知,就在国庆节前,东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的美术老师邬里图来看他。
邬里图今年五十来岁,他们以前只是听说过对方的名字,相互之间没有见过面。
就在他还奇怪邬里图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时候,邬里图的一句话彻底把他震惊了。
“陶老师,由于这件艺术品要求严格,兼具审美和纪念意义,责任大,组织上派我来和你一起雕刻!”
谁都知道,真正的雕刻艺术珍品一般都是一个人完成的,除非是非常大型的浮雕工艺,才需要多人协作完成。
陶志成一愣,也没听别人说呀,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不悦,嘴上就说道:“邬老师,要是一开始你就在刻,这样咱们已经进行了充分的交流,也好说!现在很多东西已经成型了,我担心咱们并不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陶志成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个直性子,这时已经退休了,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谁知邬里图一声冷笑:“陶志成,这就由不得你了吧!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想一个人独享此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