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后,伤口刚刚结疤的李草缩着肩膀被徐秀英安排上工干些埋种子的轻省活计。
一个上午下来,纵使活计轻松,李草也累的不轻。
躺了两天想了两天的李草低下头背地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神越发深邃,有时偷偷看向李家人的时候里面翻滚的情绪令人心惊。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伤也还没好,贸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出岔子。
在李家这么多年,李草可以说是最了解李家人的人了。
现在李草就如那暗中的毒蛇,等到时机一到,就会给与李家致命的打击。
宝琳今天在家和两个堂哥奋斗了一个上午,终于把前两天摸得螺贝清理好,吃了,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可惜在家这样的自在日子是过不了多久了,还有三天,农假一结束,每天就得背着书去镇上中学上课。
吃完饭午睡过后,宝琳一个人带着背篓铲子来到了后山。
今天晚上的野菜还没着落呢!
在路上宝琳看到了前两天据说被打的很惨的李草,原本以为她现在伤还没好,应该还在家干些轻省活才是,怎么现在就出来捡柴火了。
对了,李家是什么人家,哪里会心疼体谅她,只要李草还有一口气,徐秀英就能把她撵出去干活。
李草看见前面是谁,左右看了看,没人,是“宝琳”,虽然两人平时很少遇见,但每一次遇见,眼神一对视,两人便都能读懂对方眼神中表达的意思。
平时两人也没有什么交流,但李草对于这个小妹妹感觉是非常不同的。
缘分就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它能生生将两个毫无关系的人牵系在一起,相识相知相惜,谁能说的清楚。
她知道是宝琳经常在她经过的路边“掉”红薯果子果干甚至是板栗之类能生吃的东西。
记得第一次见那个小妹妹的时候,她应该是七岁,跟着姑姑李桃来家里做客。
那一天,李菊打碎个碗,却反手指着李草说是她干的,徐秀英既没问到底谁干的,也没看碎了的碗,反而像似终于找到打人理由一般,一把冲上来,抄起烧火棍就是铺天盖地一顿打。
她端屎端尿伺候长大的弟弟妹妹在旁边看的兴起,还把火越拱越大,巴不得徐秀英下狠手。
当时只有宝琳,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娃娃,虽然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的脸面通红,眼角还含着泪,最后却是她拦下了疯狂徐秀英。
李草一直觉得这个妹妹就是她黑暗生活中的一束光,她是不同的。
她觉得宝琳就是她的妹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亲妹妹,是她唯一的亲人。
从小就被大人同龄人喊着野种扔着石头长大的她,自小就知道她不是李强的孩子,也见过隔壁陈家庄据说是她奶奶叔叔伯伯哥哥的亲人,不是没有做过有一天,那些亲人从天而降,把她带离李家的梦,可是他们的视而不见,他们眼中赤裸裸的轻蔑刺痛了她的心,从此以后不再做梦。
能靠的只有自己。
宝琳在看见李草的时候就悄悄拿出两个红薯,放在了裤兜里。
不一会儿,两人越走越近,终于,面对面相视而笑。
“宝琳,你来挖野菜啊。”李草满脸笑意的和宝琳打着招呼:“刚刚我在后山林子里摘了的茶泡,熟了,很甜的,给你吃。”
说完,便放下框子,卸下了什么堆的柴火,拿出一把被树叶包裹,被柴火压的有点变形的茶泡。
搓了搓手指头,很是紧张的递了过去。
宝琳知道她的性子,也没客气,接过她手中的茶泡,捏了一个放嘴里:“嗯嗯,好吃,甜。”
说完,似是嘴馋又吃了两个,把其他的放裤兜里:“我再吃两个,其他的等下路上走着吃。”
“草姐,其他的你带回去吧,我兜里还有,等下还要去挖野菜,要是想吃可以去后山摘的。”说完拍拍刚刚装了茶泡的裤兜,便把框子里的用叶子包整好,把柴火给她捡起来,放到框子里,期间还偷偷往里面塞了两个红薯。
“草姐,我去挖野菜了。”宝琳背上自个背篓,挥了挥手,就往前走了。
李草给的茶泡,宝琳不会不吃,也不会多吃。
现在这么晚回家,李家肯定不会给她留饭,那些茶泡说不定就是她给自己摘的午饭或者晚饭。
至于放进去的两个红薯,也算点粮食省着点,晚上加餐,抵个两三天吧。
宝琳红薯不会多给,一是给不起也解释不了来源,就隔一两个星期给那么一次,一次一到三个,更多的是水果野果子之类的,因为宝琳有空间,总有办法在快成熟的果树哪里弄到几个。
当然这些东西是不能被李家其他三个小王八蛋看见了,看到了东西保不住不说还得挨顿打。
不过李草以前被李家三个小的坑惨了,练就了一番侦查周边环境本领,现在已经很久没被发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