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对于潜意识里依赖的人的亲昵。
不得不说,这很大程度上缓和了越庭舟被愚弄的不悦,甚至让他出离愤怒的心情都开始放晴。
他充满爱怜地去摸摸她的睫毛,亲亲她的嘴唇,揉揉她的发。
有什么关系呢。越庭舟想,她总归是离不开他的。
换而言之,越庭舟有一万种方法能够让她离不开自己。
越庭舟很少有这样不克制自己情绪的时候,堪称放纵。
白沅沅是昏睡着的,屋子里也没有别人在,在这种只有越庭舟自己清醒着的时候,他才终于愿意把自己满腔的温情释放出来。
他眼神中露出几分柔软与喜爱,或者说他自以为只露出了几分,实际上他眼里足有一片深邃的海,足够将人溺毙。
他悉心将她先前一直不愿喝,喂不进去的药,一口一口亲自喂了下去。
又把她的衾衣解开,小心而迅速地为她稍微擦拭了遍身子。
她是爱干净的,若是醒了发觉身上粘腻腻的,她定然要不开心的。
尊贵的太子殿下向来只用来拿纸笔刀剑的手,此时颇为生疏地拧着手巾。
一阵忙活之后,他试了试白沅沅额头的温度,总算是降了下来。
他尚有公务在身,只最后深深凝视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在他走后不久,躺在床上的白沅沅仍旧紧闭双眼,却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
这件在东宫门前闹得极其难堪的事情,不知为何竟然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待到白沅沅病好之后,竟然默契地无人再提了。
白沅沅与越庭舟二人看起来也似乎恢复如初了。
“夫君,你晚上可要回来与我一同用膳?”白沅沅扯着越庭舟的袖子,轻摇两下。
这几日白沅沅不知为何,黏越庭舟黏得紧,只差挂在他身上。
越庭舟几时下朝,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白沅沅都打听得七七八八。
搞得越庭舟麾下的大臣都在拿这件事打趣他。
“早听闻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倒不曾想,竟这般如胶似漆,太子殿下可得好好保重身体啊!”
这样不着调的话当然之后那王仁安说得出来。
越庭舟只轻飘飘地扫过去一眼,便让他住了嘴,不敢再乱说。
可面对白沅沅,即便是越庭舟也颇为束手无策。
“今日有事要商议,晚膳你自己用吧,不必等我。”
“在哪?和谁?”白沅沅立马出口询问,步步紧逼。
越庭舟用漆黑的眼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思考应不应该告诉她,也像是在提醒白沅沅不该问的不要问。
可白沅沅哪怕是看懂了,也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固执地等越庭舟的一个回答。
终究是越庭舟先败下阵来,像是投降一般,先软了态度,说:“与监察御史李大人,在春宴阁,亥时之前一定回来,可满意了?”
这个时候去同监察御史吃饭,应当是为了慕家的事。想来春夕节那日,慕柔应该得手了吧?不然越庭舟也不能这样着急地推进为慕家平反的进度。
而且,这些天越庭舟对她也越来越纵容,态度竟要比之前温和许多。白沅沅思前想后,觉得越庭舟定然是出于愧疚。
脑海中思绪纷飞,白沅沅表面上却无比乖巧,说:“那夫君可要早些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越庭舟离开后,白沅沅才放松下来,坐在椅子上细细思量。
虽然慕柔那步棋已经成功了,但显然现在还不是使用的最佳时机。最近她确实有些急功近利,太过着急了些,以至于春夕节那天引起了越庭舟的怀疑,甚至到现在还没有打消他的疑虑。
只要他一日不能完全相信她是全身心地爱着他、仰慕着他,那她铺的所有路、做的所有打算就都还不到引爆的时候。须得让他知道,她是如此深切地爱慕着他,永远都离不开他,让他的安全感到达哪怕写下和离书,她也不会就此离开的程度,她的计划才能成功。
看来她还是得稳住自己的痴情人设。
只是越庭舟现在明显不信任她,她还是得做些什么……
五月的围猎!
白沅沅眼睛一亮,她想起来了。
上一世的五月,她虽然已经被关起来了,没能参加围猎,但是她记得围猎结束越庭舟是带着一身伤回来的。
当时她想趁着围猎的机会逃跑,因为越庭舟身为太子,是不能私自从围猎场上离开的。是以她求了人为她易容,只求能在当日逃出牢笼。
那是夜,白沅沅自以为瞒天过海,只等着带月兰一同出城,从此便是天高海阔任鸟飞了。
城门侍卫的盘查还要等一会才能到她们,白沅沅突然有些紧张,莫名心下一沉,有些不好的预感。
白沅沅低声说:“我有些心慌,咱们尽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