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沅沅有些僵硬地回过头,看见了一张黑沉沉的俊脸。
“随我进来。”
这几个字听起来似乎十分平淡,又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格外咬牙切齿。
白沅沅哭丧着一张脸,求救似的看向白竹微。
这时白竹微倒是有样学样,学着白沅沅方才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俨然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白沅沅进入府邸之后,才终于放松下来。
可腿上的疼痛也越发明显起来。
她一瘸一拐地跟在越庭舟的身后,嘴里还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越庭舟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直接回头将白沅沅抱起,大步走向书房。
一边走,还一边问:“是不是腿上的伤还没好?”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暗一告诉你的?”
白沅沅对于他分明远在千里之外,却还对自己的情况十分了解格外不满。
还抗议地扑腾了两下腿。
但是越庭舟格外坚实的臂弯和温暖的胸膛,确实给了一直奔波的白沅沅无尽的安全感。
所以扑腾完,她又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窝了回去。
“暗一早在知道拦不住你的时候便传了消息给我,”越庭舟低头贴了贴她的额头,说:“不然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的离开?”
“哼哼,”白沅沅瞥了他一眼,格外傲娇,“就算你不允许,我也有的是办法出来。看到了吧?还是我棋高一筹吧!”
越庭舟低笑出声,觉得她这副得意洋洋的小表情很可爱。
“好厉害啊,沅沅。那你要不要猜一猜祖父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手全部调派给你?”
白沅沅的嘴角一下就压平了,撅着个嘴,老大不乐意地问:“那些人里也有你的手笔?”
“真聪明。”
越庭舟看似真心的夸赞,却让白沅沅由衷地愤怒了起来。
那是一种似乎如何努力都无法逃脱越庭舟掌控的无力感。
而这样的无力感深深地压在了白沅沅的心头,甚至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拱了拱身子,闭上眼睛。
不看他,也不想说话。
“生气了?”他问。
越庭舟进了房间,将白沅沅放在床上,又去关了门,屏退了左右伺候的人。
上手便去接白沅沅的衣衫。
惊得白沅沅原本闭上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惊恐问道:“我都这样了,你还……?你是禽兽吗!”
越庭舟无言拿出了手上的药瓶。
白沅沅闭嘴了。
“我还怎样?”越庭舟淡淡地问,眼里确实化不开的温柔与笑意。
不得不承认,越庭舟在见到白沅沅的那一秒心里鼓鼓胀胀得好像吹满了的气球一样,像是下一秒就能飘上天。
就连晋州干燥沉闷的七月的风,似乎也沾染了蜜糖般甜美的气味,直沁得人心脾舒爽愉悦。
直到他看见白沅沅腿侧的伤。
空气似乎都凝了一二分,开始浓稠起来。
越庭舟的心脏也如泄了气的气球,直直地往下坠着。
莹白如玉的腿上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甚至有些严重的伤处已经化作脓水。
如此红白交错,好不吓人。
见惯了伤口的越庭舟一时间竟然没敢下手。
他问:“疼吗?”
他微垂着眼眸,将情绪遮掩得密不透风,却又穿过心脏,全然表现在微微颤抖的双手与抿直的唇角上。
白沅沅只顾着疼,也没发现他的不寻常,只嚷嚷着:“都这样了,能不疼吗!哎呀这个药你还上不上呀,不上就把被子给我盖上,光溜溜的冷死了。”
她语带埋怨,娇嗔极了。
越庭舟:“既然这么疼,为什么还往外跑?”
“这不是担心夫君的安危嘛……”白沅沅躺在浓翠的床榻之上,黛色的长发铺展开来,似乎床板过硬,她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然后那一双勾魂夺魄的、脉脉含情的眸子无言地缠着越庭舟,丝丝绕绕,一举一动俱是风情。
靡丽得如同悬崖边开出的最艳红的花朵,成为承载所有欲望的容器。
“你要是不想现在就发生些什么,就别招我。”越庭舟眼色沉沉浮浮,声音喑哑。
白沅沅眨眨眼,看起来无辜极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纯然地疑惑:“我做什么啦?夫君,我听不懂哎——”
她藕节似的白生生的手臂攀上越庭舟的手腕,又一寸一寸地暧昧地游移着,直移到他的胸膛上。
轻轻地用指甲勾画着圈圈。
她早就随着手上的动作略微支棱起了身子,但又觉得腰酸背痛,坐着很费力,很快就靠到了越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