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控诉,字字泣血,质问的玉清直接后退了两步。
“我没有、不是……我回来找过你的,可是他们没有人听我的,没有人……”
他眼中流下泪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自立了门户,在玉家也有了话语权,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说着说着,他竟如哀求一般弯下了脊背。
白沅沅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冷漠地看着他。
“可是玉清,你再仔细看看我到底是谁?”
“你是晚晚啊……我的晚晚。”玉清模糊了双眼,呢喃着,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不对,我是白沅沅。”白沅沅残忍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不让他再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你把我当成替身,你以为这只是羞辱了我吗?”
“不是的。比起我,你伤害得更深的是你的晚晚。”
“她知道你的爱是这样廉价易变的吗?”
“她的死不是你造成的,但是你一直沉浸在过去,紧抓着那些回忆不放,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心中那些廉价的愧疚感吗?”
玉清想要辩驳:“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怎么能忘得了?”
“幸而我现在遇到了你,你知道吗?你我初遇之时,你的举动几乎与她如出一辙,就连说的话都一般无二。”
“你定然是晚晚。”
他语气逐渐坚定,催眠自己相信了这样荒谬的事情。
白沅沅有被震撼到:“我虽不知我与你的晚晚有多相似,但若是我的心上人把别的女子当作了我,我便是已经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也要想尽办法回来甩他两个嘴巴。”
“好叫他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狼心狗肺、薄恩寡义的人。”
这一番话说得简直是掷地有声,就连正在专心打斗的越庭舟也听见了,甚至隐约感到脸上一疼。
他总觉得白沅沅这话不只是说给玉清听的。
正是由于他这一分神,让围攻他的黑衣人找到了可乘之机。
其中一名黑衣人手拿利剑如闪电般迅速接近,直冲着越庭舟的胸膛刺去。
若是这一招中了,越庭舟就算不死恐怕也只剩半口气了。
好在越庭舟反应及时,后撤拉开了距离,随后挽了一个剑花,将黑衣人手中的武器打落。
玉清面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讶,他从未想到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周庭武力值竟这样强悍,看起来似乎比他玉家重金请来的护卫加起来还要强上几分。
玉清深知不能再拖,须得趁护卫们拖住越庭舟的时候赶紧将白沅沅带走,否则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拖住他。”玉清此时的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伤到他的赏百金,杀了他的赏万金。”
此话一出,让原本已经心生退缩之意的黑衣人又振奋起了精神。
百金、万金,那可是寻常人三辈子也挣不来的!若是他们能拿到,可保后半生生活无虞。
“是!”黑衣人齐齐喊出了声,十分振奋。
玉清脚步不停地朝着白沅沅走去,准备亲手将他的“晚晚”留住。
留在他的身边。
“晚晚。”玉清温柔笑着,一步一步地朝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人走去,“我知晓你现在生气,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和我在一起吧。”
越庭舟有心想要阻拦玉清,却被发了疯似的黑衣人,围攻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清一点点靠近白沅沅。
白沅沅见他冥顽不灵的样子,只觉得自己方才的一番真心劝慰,都喂了狗了。
“玉清,你这样的人简直活该痛失所爱。”
他不配喜欢任何人,也不值得任何人喜欢,他就应该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孤独到死。
只是可惜了那位晚晚……
白沅沅在心里对这位所谓的淮州第一公子唾弃至极,甚至于明明知道此时自己不应该在此时激怒他,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要指责他两句。
她有些犹豫着退后,不知道玉清抓到她之后到底会对他做些什么。
她一直将先前夺来的钢刀紧握在手中,随着她的后退,刀刃与石板磕碰发出令人骨寒的声音,为阴森的破庙平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息。
玉清不为所动,似乎丝毫没有为白沅沅的话所干扰,兀自行走,向她靠近。
随着他离得越来越近,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
分明破庙这样嘈杂,可是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她的心尖上,引得一阵战栗。
“你别过来。”白沅沅抗拒着,不断后退。
玉清竟然真的停下了脚步,他说:“可以。”
白沅沅提起的那口气甚至还来不及送,便又听见他说:“我等你自己过来,晚晚。”
他已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