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庭舟方才还是一副冷面杀神的模样,如今却似半大的青涩少年一般,这样的反差莫名戳到了白沅沅的萌点,让她觉得很可爱。
“就快回到官道上了,你不要怕。”越庭舟只以为她沉默是因为还在担心那群黑衣人
骏马疾驰,猎猎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白沅沅的身后是越庭舟,温暖的感觉透过薄薄的春衫传递给白沅沅,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意味。
白沅沅想要开口解释自己没有害怕,但不可否认自己在为他的伤而真切地心疼着,甚至是害怕着。
害怕他会消失。
害怕他闭上眼睛之后就再也不会睁开,更害怕他睁开眼睛后却再也不是现在的他。
不过好在已经挣脱了那人的手下,官道就在前方不远处了。官道上有士兵把守,便是玉清再嚣张也定然不敢胡来。
骏马飞奔间,白沅沅似乎已经看见了那条宽阔明亮的大道,她忍不住松了口气。
看来算是安全了。
高高提起的心好不容易才刚刚落定,却又听见远方传来一声古怪的哨响。
正当白沅沅奇怪这是什么声音的时候,一直很安分的马匹速度莫名减缓了下来,停在原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鸣。
越庭舟瞳孔紧缩了一瞬,但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下马!”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还来不及行动,那声古怪的哨声就又响起来,马匹直接发了狂,丝毫不顾狠狠勒紧的缰绳,直接掉头往回跑。
白沅沅面色凝重,一下子就猜到了那古怪的哨声是怎么一回事。
“要跳马吗?”白沅沅有些犹豫,越庭舟后背本就受了伤,若是跳马,只怕旧伤上又添新伤,弄得他伤势更严重了,还极有可能依然逃不脱那些黑衣人的追捕。
越庭舟面沉如水,点了点头。
“跳。”
身下的马匹丝毫不减奔驰的速度,但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越庭舟必须抓紧时机跳下去。
他搂紧了白沅沅纤细的腰肢,将她的身子完全嵌入到自己的怀抱之中,从马匹上跃起时,越庭舟的手放在了白沅沅的脑后,死死的护住。
又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别怕,有我在。”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的。
说完他便抱着白沅沅从马匹上一跃而起,然后又跌落在了地上,由于惯性,他们在地上接连翻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住。
粗粝的沙土和锋利的石子在越庭舟的身上刮出来了好些个大大小小的口子,最严重的是后背。
他的背上本来就有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现在又被一些细小的沙石硌进了伤口。
在落马时,白沅沅的脑袋险些被地上尖利的硬石磕伤,好在越庭舟一直用手护着,才没有什么大碍。
只不过越庭舟的手却被那硬石狠狠磕了一下,疼到有些发木,他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下手掌,才能确认自己的手指没有断裂骨折。
“你没事吧?”越庭舟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白沅沅的情况。
白沅沅只是因为翻转了好几圈而感到有些晕乎,身上并没有什么疼痛感。
“我没事,反倒是你怎么样?”白沅沅待晕眩感过去,反问道。
越庭舟将白沅沅从地上拉起,二人站在一起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子衣衫褴褛,血色肆意污染着墨衫,脸上手上乃至只要是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有着或轻或重的擦伤。
而另一个女子俏生生地站在那,分明经历了一番逃亡波折,可是衣裙都未有什么脏污,只是发髻略微有些散开,腮边垂下来了一缕青丝,隐约可见其狼狈。
他真的将她保护得很好。
越庭舟不愿在此时露出丝毫脆弱,他将成为她的倚靠,所以他只是说:“不必担心我。”
“眼下没有其他马匹可用,你可还有力气?接下来怕是要多走一段路了。”
隐藏在平淡的目光之下的是真切的担忧。
可是明明他自己都伤成了那副狼狈模样,却还挂念着她……
白沅沅敛眸点了点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情绪。
越庭舟不能不注意到她的异样,拉过她的手,一面引着她向前走去,一面轻声问:“是有哪里受了伤吗?不舒服?”
“没——”白沅沅瓮声瓮气地回答。
可她不过才说了一个字,便惊觉自己的语气异常,连忙止住,转而摇了摇头。
越庭舟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就连自己头破血流时神色都丝毫未变的人,却在此时紧锁眉头:“怎么回事?怎么哭了?是不是磕到哪里了?”
越庭舟停下脚步,视线在她的身上巡回往返,反复观察。
白沅沅尴尬了一瞬,别过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泪眼:“没、没事……咱们快走吧,我没磕到,你别看了。”
心中的情绪郁结成一团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