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个小姑娘似乎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也扯开嗓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哥哥救救我爹爹吧……呜呜呜……”
叶宇神色格外严厉,丝毫不因为她是小姑娘就网开一面,他说:“我家主子已经吩咐过了,天亮之后自会靠岸,就近找到衙门,到时由县衙出兵。”
年纪比较小的那个姑娘,默默的流·着泪,冷不丁地突然冒出一句:“你们的船上竟然插着官家的旗,便是朝廷的人,朝廷的人难道不应该保护我们吗?为什么你们这么冷漠?”
越庭舟眉头一皱,“若是真的冷漠,你们现在就不会在船上有机会说这种话。”
他不在去看她们,转头对叶宇吩咐道:“安置好她们,天亮之前不要让他们随意乱跑。”
说完,越庭舟便转身回到了白沅沅的房间。
白沅沅只知道门外吵闹,乱作一团,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难得有些好声好气的询问。
“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白沅沅有些好奇。
越庭舟简单地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白沅沅露出和越庭舟方才在外面一样的神情,皱着眉说:“朝廷的人可以保护他们,但又不能为了他们白白送死,他们的话说得好没道理。”
“况且这三人来的实在是疑点重重,水上的贼匪本就狡诈阴险,我听说这些贼匪的手段,简直是层出不穷,他们经常会让一些老弱妇孺扮做受害者去他们的目标船上探消息,等到把船上的消息都摸清楚之后,再将船上的人一网打尽。”
“这三人如此坚持晚上去营救,恐怕也不能洗清这样的嫌疑,还是谨慎些好。”
越庭舟未必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可是他还是愿意听白沅沅将这些话再讲一遍。
“你安心养胎即可,不必操心着许多的糟心事,我已经安排人去看好他们了,想必不会有什么大差错。若他们当真是贼寇,今日也定然无法传递任何消息。”越庭舟安抚着白沅沅。
“若是我冤枉了他们,之后也定然会安排人将他们护送回家乡。现在已经深夜,还是快去休息吧。”越庭舟半搂半抱着白沅沅回到房间。
房间内那盘残棋还留在原处,越庭舟忍不住出声询问:“还要继续再下吗?”
白沅沅眼睛一亮,这可是她好不容易要赢得棋局,自然是要继续的。
“当然。”
原本一面倒的趋势,在越庭舟的不懈努力之下,竟然真叫他挽回了一点颓势,甚至隐隐有压倒白沅沅的势头。
白沅沅的眉心越锁越紧,每下一步之前都反复思索,消失的胜负欲又重新回来了。
明明只差一步就要赢了,如果就这样放弃她真的不甘心,但是面前的局势又让她觉得自己已经翻不了身了,此时放弃还能够输得体面些……
就在白沅沅几乎要扔棋子耍赖的时候,越庭舟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白棋,说道:“好吧,你赢了。”
白沅沅一愣,没想到越庭舟会如此轻易地认输。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进他的内心。
越庭舟轻轻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平和,却又隐约能窥见其中的偏爱之意。
有那么一个瞬间,白沅沅几乎不能分辨眼前人到底是周庭还是越庭舟……
她神情恍惚,却叫越庭舟变了脸色。
她眼中那样明显的怀念之色,让他无法忽视。
他一面努力安慰自己,他便是周庭,她所怀念的不过是自己罢了,可是他又一面不住的嫉妒,为什么他就在眼前,她却要怀念那个失忆了的他?
理智徘徊在失控的边缘,越庭舟在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之前离开了房间……
晚风徐徐,船舱内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待到第二日清晨,越庭舟正在船上观察周围情况时,突然又见到了昨天的那对姐妹花。
年纪稍大的那个姑娘,仅仅是看见越庭舟便忍不住落下泪来,福身道:“多谢公子昨日搭救我们,若非公子心善,恐怕我与妹妹昨日就……”
话至此,她拿着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接着说:“公子这样的恩情,小女无以为报,不知公子是何姓名,这样大恩,小女日后定然衔环结草相报。”
越庭舟不仅丝毫没有动容,甚至还后退了一步,说:“不必如此,等路过靖州,你们自行下船便是,这本也算不上什么恩情,不过是举手之劳。”
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你们报恩,赶紧走的越远越好。
可是那姑娘却似听不懂一般,不仅没有识趣的离开,反而越发凑上前去。
“对于公子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是这对于我和妹妹来说,却是救命的恩情。若非公子肯出手相助,我与妹妹便会落入歹人手中,公子实在是无需客气。待到我的父亲被救出,小女必定与父亲一同东门,拜谢公子大恩。”她语气柔缓,端的是一幅若柳扶风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