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何其无辜,竟惨死在你们这群畜生手上!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你们坏事做尽,如今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本小姐瞧着真是解气!只是陈永就那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大小姐,我知道你恨我们。先夫人的死,的确与我夫君开的那张方子脱不了干系。不过,伤害先夫人,并非我们的本意,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呵,这是恶人惯用的借口!”
“当年我在康宁伯府当丫鬟,伺候在小姐身边。在一次侯府的宴席上,小姐偶遇了当时还是安远侯世子的侯爷,对他一见倾心。只是当时侯爷与谢家小姐有了婚约,小姐得知后坐立难安,发誓要将他从谢家小姐手里抢过来。可他们二人的亲事毕竟是皇上亲赐,并不是小姐想破坏就能破坏的。当时小姐想尽各种办法接近侯爷,侯爷却对她始终不咸不淡,这让她十分挫败。”
那妇人许是一下子说了太多话,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她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我与先夫是表兄妹,自小相识,且暗生情愫。年少时情难自禁,便时常偷偷跑出去幽会,还做出了有违礼法之事。不料此事竟被小姐撞破,她得知先夫是安远侯府的府医,便以将我们之间的丑事传扬出去相要挟,让先夫替她办事。”
“你们都替她干过什么?”
“在侯爷与谢家小姐成亲之前,我们替她给侯爷传过信,还多次假借谢小姐的名义约侯爷出府;成亲之后,先夫得知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清妍对侯爷有意,便买通与她同住的丫鬟,偷了她为侯爷绣制的帕子,塞入侯爷换洗的衣裳里,让先夫人以为他与清妍之间有私情,破坏他们的夫妻感情。后来还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让侯爷以为是先夫人不依不饶。至此,他们俩的夫妻关系坏到了极点。”
“侯爷与夫人感情不和,便时常独自出门喝酒。先夫每次会将他出门的消息传给我,我再禀报给小姐。小姐命人替她从烟花之地,买了许多诱发男子情欲的药物,悄悄加入侯爷的酒里,终于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自从两人有了那种关系,侯爷便也彻底放开了,时常出府与她一起过夜。而后得知先夫人即将临盆,她便命先夫趁此机会,除掉你们母女。那时我也有了身孕,先夫看着刚刚出生的小姐,想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最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并未对你下毒手。”
“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们手下留情了?”
苏槿听着她自叙他们做下的那一桩桩坏事,气得手脚冰凉。
“后来先夫人去世,小姐也顺利嫁入苏家,坐上了侯夫人的位置。但因为先夫人之死,侯爷将与此事有关的人全部杀的杀,卖的卖。我夫君并未与侯府签卖身契,所以他只是被遣走了。”
“原本以为小姐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便不会再为难我们了,谁知我们的孩子刚一岁不到,她又派人找上了门,又以我夫君害死了先夫人这件事,逼着我们将年幼的女儿卖入侯府为奴,当做她继续控制我们的筹码。”
“看着女儿小小年纪便被逼着干各种活计,我与夫君两人后悔不已。想着当年若是能勇敢一点,宁愿承受世人的白眼也不受她的威胁,也不至于做下这么多错事,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从侯府出来之后,夫君在城里开了个医馆,却因先夫人之死落下心病,每次替人看诊便冷汗直冒,最后不得不将铺子关了。没过几年,他便撒手人寰,留下我们母子三人艰难度日。”
“他助纣为虐,死有余辜!”苏槿对他们一家没有半分同情。
那妇人闻言,嘴角微扯,露出一丝苦笑。
“大小姐,我与你说这么多,并不是想要求得你的原谅。我夫君他害死了先夫人,罪无可赦,可他也是听命行事。你该恨的人,是萧若兰!”
“哼,你临死之前告诉我这些,不会就是想让我替你们一家子,找萧氏报仇吧?”
“大小姐,我是将死之人,报不报仇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夫君他害死了先夫人,自觉罪孽深重,他将替萧氏做过的事,全部写了下来,还按了手印。他也曾多次跑去桃花庵,想要亲自将这东西交给,又怕被萧氏知道害了你。他临终前,将这份证据交给了我,叮嘱我一定要亲手交到你的手上。”
妇人说完,从心口处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白色布帛,递给苏槿。
苏槿接过那块布,双手将它抖开,大致扫了一眼。
上面有好几件事,他所记录的,与杨婆子和清姨娘跟她说过的基本相符。
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娘亲的死,就是萧氏一手策划的。只是不知,除了陈永之外,她在侯府还有没有别的帮凶。
“大小姐,我已时日无多,待我死后,就余下皓儿一人。请大小姐看在……做错事的是我们,请大小姐不要为难我家皓儿!”
“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他若不来惹我,我定然不会为难他。若他非要将小寒的死怪罪到我身上,找我报仇,我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