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谢家老宅,苏槿上前敲门。
那老仆开门见到她,倒没什么吃惊,不过看到她后面跟着的马车,和马车上的那些东西时,一下子便哭了出来。
“这、这些都是小姐的嫁妆啊!”
“没错。老伯,从今日起,我娘只是谢家的女儿,再也不是苏家的媳妇了。我让苏凌天给她签了和离书,往后她与苏家,再无半点干系!”
“好!小姐她若是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同意小小姐你如此做的。”
“那就麻烦老伯,找个地方将这些东西安置一下。”
“都搬去二进院的库房里吧!小姐还未出嫁之前,这些东西就放在那里。”
“好。将东西搬进来,你们便可以走了!”苏槿与老仆说完,转头对王福等人说道。
“是!”
王福想到自己那一万两银子不知能不能找萧氏要回来,心急如焚,可没有苏槿发话,他又不敢走。
如今好不容易听到她说搬完东西可以走,立即吩咐手下干起活来。
小半个时辰后,东西全部安置好,王福带着人准备离开。
“东家,你可想过,要如何向萧氏讨要那一万两银子?”苏槿叫住他对他说道。
“还能怎么想,自然是上门找她要!她欠草民的,可不是一万两银子,是一万三千两!实在不行,草民就去告官。”
“如果她不让你进门呢,你该怎么办?或者她直接找人将你杀了呢?”
“大、大小姐,您可别吓唬草民,草民胆小!”
“我可不是吓唬你,萧氏此人心狠手辣,我比你了解她。我有一个法子,可以帮你!”
“还请大小姐赐教!”
“你现在就找人,将你与萧氏之间的这笔交易,明明白白地写在纸上,然后张贴在京都人员聚集的地方,让全京都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件事,而后再去报官。这样即便他们想官官相护,以势压人,也得顾及百姓们的反应。”
“大小姐,如此一来,草民岂不是彻底与侯夫人撕破脸了?”
“你觉得你从她手里拿回一万三千两银子,她心里能不记恨你?撕破脸总比丢了命好吧?你将事情闹大,即便真出了事,大家也会将矛头指向萧氏。遇到没有把握的事,只有出奇招,才能制胜。”
“可草民一时间也找不到那么多人手啊?”
“你可以去城隍庙找那里的乞丐,也可以去找茶楼的说书先生。敢不敢做,就看你想不想拿回那笔银子了,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槿早就想好了,如果王福不这么干,那么她就替他去做。无论如何,都要将萧氏发卖娘亲嫁妆之事传扬出去。
她觉得,一刀就将她杀了,是对恶人的仁慈。
像萧氏这样的人,就得一点一点熬,熬到她身败名裂,熬到她一无所有,熬到让她最亲的人,亲自送她去死。
苏槿显然小瞧了王福此人对那笔银钱的看重,和办事的果决。
回去之后,他立即召集人手,写了上百张内容一样的告示,在京都人员最密集的地方分发张贴,如书院门口,集市,茶楼酒馆等等。
不到小半日工夫,安远侯夫人萧氏企图贩卖原配嫁妆,收了旧货行东家货款不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街头巷尾。
萧氏盼了一下午,终于盼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回家,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却不料苏樾双眼紧盯着她,满脸的怒气。
“樾儿,你下学回来了,我正好有事找你!”
“娘,您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是你发卖原配嫁妆,收了别人银子不还的消息?这事都传到咱们书院里去了,您让儿子明日还如何去书院,如何在同窗面前抬起头,以后如何做人?”
“什、什么?是谁将此事传扬出去的?”
萧氏因为说话扯动了肿起的脸,痛得她直抽气。
原本她被苏槿父女俩打过的脸,已经高高肿了起来,虽然抹了消肿止痛的药,却不见好。
而苏樾却对此视而不见,继续指责她:“娘,咱们家又不差银钱,您又何必做出这样自毁名声的事!”
“樾儿,事情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而且我也没打算不还那王福的钱啊,他竟如此急不可耐,太过分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将钱给他,让他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给您道歉,给咱们家道歉!”
“可是樾儿,那银票都给你姐姐带去西梁了,娘身上如今只剩几百两银子。你去找你爹说说,让他帮我将这笔银子还上,反正钱给的是你姐,又不是外人。”
“也只能如此了!”
苏樾说着,便往苏凌天的书房而去。
苏凌天见儿子满脸不高兴,立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今日在学堂被人欺负了?”
“爹,您替娘将钱还了吧,如今外头传得可难听了,儿子都不敢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