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醒来的时候,睁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
他试图从榻上坐起来,可一用力左侧肩膀处就有撕裂般的疼痛,他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处,问道:“有没有人?”
“你醒了。”耳畔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男声,他缓步走到榻边,云卿借着他的力慢慢坐了起来。
云卿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眉目清秀,气质温润,面容和善,略无矜色,说话的语气温和,闻者如沐春风。
他生了几分好感,想起自己晕厥前慕容璟把他带去慕容府,于是猜测道:“先生可是这慕容府的管家?”
那男子比他稍稍长几岁,面上浮现出笑意:“非也,我叫星纪。”
“星纪?”云卿骤然想起关于慕容璟的那些传闻,“你是郡主的……”
“侧姑爷。”星纪从容答道,并未因自己的身份感到尴尬。
“云柔呢?还有阿尘,他们不是与我一同来的吗?”云卿问道。
星纪思考了片刻:“你说高公子和那位小姐啊,天色已经不早了,郡主让他们先回府,明日再来看你。”
云卿环顾了下四周,屋内烛火通明,屋外却漆黑一片,又看了眼沙漏,这才意识到已是子时。
白天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他同云柔刚走进凌烟阁,就有几个白衣刺客从屏风后跳出来,一刀刺向他心脏位置,他身子一偏,刀落在了肩膀靠下的地方。
电光火石间,他忙将云柔掩在身后,边躲避边伸手去拔朝露给他的短剑,本以为以寡敌众必死无疑,可就在短剑出鞘,他横着挥向刺客的那瞬间。
明明隔着一尺的距离,那名刺客的颈部竟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另外的几名也纷纷倒地,身上不同也都渗出了血迹,只能破窗而出仓皇逃跑。
“慕容璟呢?”云卿问道。
星纪答道:“郡主临时有事,出趟远门,吩咐我照顾你。公子放心,我略懂医理,半月过后,你的伤便能痊愈。”
云卿点点头,半晌后忽然意识到什么,问:“我的剑呢?”
“在外屋,我去给你拿。”星纪转身出了房间,将那把剑拿了进来。
云卿拿着那剑端详了半晌,问道:“星纪兄,你看这剑是否与寻常的不同?”
星纪笑了笑道:“这就是一把普通的短剑呀。”说完他又补充道,“不过我也不太懂这些,不如明日我帮你去长孙氏的打铁铺子问问。”
他这话提醒了云卿:“不劳烦星纪兄了,我直接问钰姐姐就行。”
*
次日辰时,云柔赶来慕容府时,星纪正给云卿喂着汤药。
“你没告诉母亲吧?”
“暂时还没有。”云柔答道,“我跟璟姐姐说过了,伤好之前你就先住这儿吧!”
“住这儿?不行不行。”云卿摇头道。
“那不然呢?你一回府岂不是就穿帮了。”云柔道。
“我那么久不回去难道就不穿帮了吗?”云卿说。
“我说你去临安萧府探望老姑爷了,一个月后回。”
“想得真周到。”云卿沉默了半晌道,“那你陪我去趟长孙府。”
“可你有伤……”云柔连忙制止。
“不行,情况紧急。”云卿抓起剑匆匆往外走。
长孙府位于南街,足足有五里路,再加上云柔方才与纪婠说过云卿去了临安,在大街上晃万一被撞个正着可就尴尬了。
两人只能坐着星纪准备的马车前去。
*
长孙钰得知云卿遇刺后,霎时火冒三丈,拍案而起:“哪个王八羔子敢欺负你,老娘去砍了他!”
云卿和云柔劝了好久才拖住长孙钰,答应隐瞒此事。
“姐姐,这剑可有什么特别?”云卿见长孙钰端详着那柄短剑,翻来覆去地查看。
长孙钰皱了皱眉:“这剑材质诚然是上好的,但并不罕见。”
“可昨日我只是隔空一挥,并未触碰到那刺客,他就断喉而亡。”
长孙钰说:“有没有种可能,是你情急之下看错了。”
云卿反复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不可能,若我当时真的刺到了那刺客,刀刃上必定有血迹可循。”
“没错,这点我可以证明,在马车上我想要擦拭这把剑时,并无血迹。”云柔补充道。
长孙钰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一阵沉默过后,温声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剑气,他是被剑气所伤。”
“不可能,就我大哥那点三脚猫功夫,如何使得了剑气。”云柔否定道。
云卿的剑法是什么水平长孙钰也是知道的,她迟疑了片刻后道:“除非,这剑气是剑身自带的。”
“自带的?”云卿疑惑。
长孙钰道:“儿时我曾听祖父说过,在极南之地有一部族,称南越族,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