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变得闷热,不过白家财大气粗,房间里早早摆上了冰鉴,倒是十分凉爽宜人。
白果懒洋洋地摇着扇子,一边为江墨读着新买来的游记。
养了这么长时间,身体总算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江墨竟也没再提搬出去住的事儿,白果自然也乐见其成。
至于之前的那个夜晚,两人也心照不宣的没提起过。
书房里温度适宜,游记上的字便让人昏昏欲睡。其实比起游记,白果更喜欢那些话本,只不过上次读了一回便被江墨夺走了,说那是不正经的闲书。
白果打了个哈欠,将头靠在江墨肩上。
江墨一顿,“累了?”
白果扬了扬嘴角,这些日子她能感觉到江墨对她的态度发生了转变,甚至称得上纵容。
“其实书中描写的,只是作者一人的视角,真实的山水风光,远比这文字美妙。你若喜欢,我便带你去看看。”
江墨幽幽道:“可惜再美的景色,我也是看不见的。”
白果闻言,试探着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见他没有抵触的情绪,便将他整个手扣在手心,“你虽看不到,但是你听得到、摸得到。有些东西其实不一定要用眼睛看,而是要用你的心去感受。”
江墨感受到双手被一双小小的手包裹着,温热细腻的触感似乎传入五脏六腑,十分熨帖,但还是不自在的收回了手,语气有些许的僵硬:“或许吧。”
白果点点头,悄悄在他的肩上蹭了蹭。
…
这日,江墨正坐在廊下听雨,便听见白果与人说着话朝这边走来。
“江墨,这是刘大夫,医术方面造诣颇深,正巧来江南游历,我便请他来给你看看眼睛。”
刘大夫连连摆手,“在下不过是行走江湖的游士,这医术也只是略懂皮毛,姑娘言重了。”
江墨静静地站在一旁,白色绸布覆于目前,却依然不失风华。他朝刘先生所在的方向拱拱手,“那就有劳先生了。”
这个月已经是第四回了,每个大夫的回答都是药石无医,江墨心里已经不抱期待了,只不过看着白果四处求医的模样,也不好驳了她的好意。
细致检查过后,刘大夫把药箱合上,看了白果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白果明白了他的意思,匆匆交代了一句,就转身跟着他的脚步来到前厅。
“您可有办法?”白果略显着急。
刘大夫捋捋胡子,笑眯眯地说:“这办法嘛,倒是有,只不过有些困难。”
“真的?”白果欣喜地睁大眼睛,她其实也没抱太大的期望,因为在原来的剧情中江墨的眼睛是一直都没有治好的,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会尽力去做,说不定这就是完成任务的关键。
“什么办法?只要能治好,花多少银子都没关系。”
刘先生笑了笑,“这可不是银子能解决的,想要治好他的眼睛,就必须得有一味药,那药唤作七魂草,长在南疆的悬崖边上,对驱毒明目具有奇效,因其地势险峻又难寻踪迹,没有药商愿意冒这个险。”
南疆?
白果陷入了沉思,南疆距离此地最少也需要两个月的路程,还不包括寻药的时间,且那地流寇众多,又盛产毒虫,可谓是危险重重。
“我去。”
刘大夫:“?”
白果清清嗓子:“我的意思是我愿意去取七魂草,不过还望先生替我保密。”
刘先生诧异,原以为她听到这个会退缩,没想到这么快就同意了。他好奇地问:“据我所知,他可是被你拐来的,你就不怕他复明之后逃跑?”
白果顿时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个大夫居然说话这么直白,想了想,还是回答说:“腿长在他身上,他要跑,我拦的了一时,拦不了一世。”随即佯装落寞:“不论他未来在不在我身边,我都希望他能好好的,但愿有一天他能明白我的真心。”
突然被喂了一口狗粮的刘大夫被这番真挚的话所打动,看来外界传闻不可全信,他拱拱手:“那在下便提前祝姑娘一路顺风,此番路途遥远,望自珍重。”
……
是夜,白果趴在床上,躺了好久都没有睡意,于是起身披了件外衣轻轻扣响暗门,下一瞬,气音响起:“江墨,你睡了吗?”
过了一瞬,对面才传来富有磁性的嗓音:“没。”
白果勾了勾嘴角,倚靠在门边,“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没听见答话,她自顾自地说道:“我可能要外出几个月,我有一个朋友在南疆做生意,叫我过去陪她玩儿一阵子。”
白果不敢说实话,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去为了给他寻药,以他的性格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江墨手指微动,南疆?那个地方他听过,山高路远且条件恶劣,什么朋友那么重要值得她冒着危险过去。江墨心里说不出来的烦躁,想质问她却又无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