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边.....”
包裹绷带,伤势还未痊愈的达奚长儒回到昌池,等来二皇子赶来的援兵,便一起跟来,心里还挂着那个叫屈凤元的校尉,抛开对方在长安存在非同寻常的关系,单是奋勇断后,那已是真正值得令他正眼相看的部下。
稍前半个马身,如今快至双十的杨广,身材壮硕高大,下颔小撮短须颇显威严,从远方弥漫的水雾电光闪烁的震撼里回过神来,侧过脸喝道:
“跟上!”
一勒缰绳,照着脚下的山道,纵马狂奔。
身后延绵的队伍,骑兵震响地面,更远的步卒迈开脚步跟随在后,也随着飞奔起来。
‘隋’‘杨’的旌旗猎猎,一路快速行军,过去的途中,爆发几次小规模战事,都是一些从那个方向逃窜出来的突厥骑兵、步卒,遭遇上,两拨人战了几场,斩两千余人,降八千,交给后面的步卒看管走在后面。
越过一个山头,碰上驰援而来的史万岁,两方兵马一合,派出骑兵沿途清剿突厥溃兵,虽然不知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眼下收拢残局还是要做的。
让达奚长儒领步卒在后扫尾,杨广与史万岁先行一步,带着骑兵靠近,距离那方电光闪烁地方越近,马背上,杨广低头看了眼没有覆甲叶的手背,能见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翻过一座山岗,湿漉漉的风扑在众人脸上,是针扎的微麻,杨广、史万岁骑在马背上,原本举在手中想要抽打的鞭子,慢慢垂了下来,咧开双唇轻声呢喃。
“这是什么.....”
视野之中,白茫茫的水雾里面,夹杂一道道电蛇沿着地面、半空游窜,还有不少突厥人从白雾的边缘连滚带爬的跑出来,惊恐的嘶喊。
“四下出击,不要俘虏了!”
驰援这方的途中,杨广自然看到了被突厥骑兵掠夺侵害的各处村寨,惨死的村中百姓尸体堆积,人头砍下串在一起挂在树枝下,一眼望去,那是无数惊恐、哭喊表情的脸孔吊在那里摇摇晃晃.....
“晋王殿下,杀俘不.....”
有人促马上前劝说,说到一半,就被杨广一鞭子抽下马背,目光威严扫过身后跟随的诸将。
“再有言者,本王砍了他!”
言罢,杨广侧后,一个名叫李渊的青年将领,腰间挎虎头金剑,手中一杆长槊,当先一马冲下山岗,随后更多的骑兵迈起轰隆隆的蹄音,与奔逃的突厥人交错瞬间,一矛将对方刺倒在地,或掷出长槊,钉死一人,拔处腰间佩刀,奔马过去探身砍断另一个突厥士兵颈脖。
对于这样的战斗,杨广除了个人意愿泄心中怒火外,倒是觉得无聊,与史万岁带着百余俱重甲的骑士,慢慢朝那方弥漫的水雾靠近。
某一刻,天空阴云伴随某位祭司的调逃离渐渐消散,阳光重新照下这方天地,铺天盖地的水雾电光也跟着离散,化开的雾气当中,留在众人视野间,是一片片到底的身体,有些焦黑冒着青烟,侥幸还有活着的,在地上扭动,发出痛苦的呻吟。
过来的杨广等人视线仅仅扫过一地不动的,能动的突厥士兵,目光最终还是落在距离五十丈外,瞳孔顿时一缩,映入眸底的是那边站着的一人一兽。
一袭白袍环绕金色光纹,身旁一头狮鬃鹿角龙首,全身青墨粗鳞的麟兽站在那里,听到这边人、马的动静,龙首虎目偏转望来,裂开长吻呲出獠牙,下颔两根肉须无风浮动,惊得杨广、史万岁以及一干骑兵坐下的战马惊慌抖动。
“那是麒.....麟.....”史万岁极力安抚战马,目光看着那身形高大英挺的麟兽,惊骇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杨广却是看清了麟兽身旁的背影,连忙下马,恭敬的拱起手。
“广见过陆先生。”
中正恭敬的声音传去,陆良生按下体内沸腾的法力、妖力,听到身后传来话语。
身子动了动,转过去见是杨广带兵驰援,拱手还上一礼,翻身上了麟兽,抱起屈元凤,就在周围隋军兵将视线里,化作一道闪电,瞬间延伸南方。
书生刚才驭水、施火、唤风、驱雷四术一气呵成,除了最后一个颇耗法力外,其余三个平日生活也常能用上,面对数量繁多的军队,以及一个不知深浅的修道之人,若是耗尽法力对付,有些冒险。
才想起曾经读过一本《天工广物》讲格物的书籍。
水火风雷相互驱使生出这般能力,对付修道中人或许有所欠缺,但对付凡人军队,绰绰有余的,
电光沿着山麓蜿蜒起伏,不久,停在一处被突厥骑兵洗劫过的山村,村人还有活着的,见到一头老驴驮着书生,以及着甲横卧的身影,抱着受伤的亲人警惕的往后缩了缩。
陆良生抱着屈元凤下来,朝他们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一言不发走去最近一栋还燃着火的茅屋,空出一只手,袍袖拂去门上的火焰,走进里面将徒弟的尸体放去木榻,轻轻又是一拂,全身衣甲自行